。”
江淮景向后靠了靠:“我并非想为难时经理,只是我担心讲得太快,时经理听不懂,这样反而会影响项目的效率。”
他这一番话讲得冠冕堂皇,倒像真的是一心为项目着想。
坐在对面的谭茵拼命指着文件上的某一
处,挤眉弄眼想给时云舒做提示,却被江淮景抓了个正着。
“是空调温度太低,把谭小姐的眼睛吹中风了吗。”
男人略显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声音凉薄。
“......不是不是。”谭茵忙煞有其事地揉揉眼睛,慌不择言,“是有沙子进眼睛里了。”
江淮景讥嘲地笑笑:“那这沙子可真得供起来,能穿过防护玻璃钻到你眼睛里,你和它缘分不浅,说不定还能再续前缘。”
“......”
这人嘴可真毒。
谭茵默默地将手放下,向时云舒投去一道“舒姐,我尽力了,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时云舒扶了扶额,虽然她只走神了半分钟,但终归是她理亏,此时也无法反驳什么,低头回忆刚才的内容。
偌大的办公室寂静无声,两个人正襟危坐,只有江淮景闲适从容地靠在真皮办公椅上,修长的指节微曲,一下一下地叩击着桌沿,耐着性子等着,似乎笃定她答不上来。
“时经理答不上来也没关系,我这个人向来宽容大度,我不介意再给你讲一遍。”
时云舒和谭茵都对“宽容大度”这四个字不敢恭维。
真宽容大度的话,早就把这一茬揭过了,还至于耗在这里,非要逼时云舒承认刚才走神吗。
时云舒没理会他的话,凭借着谭茵的提示和自己隐约听到的字眼推断出刚才讨论的问题。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刚刚说的是‘利用信息提取和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将半结构化和非结构化文本转换为计算机可读的结构化数据,在此过程中涉及的关键技术包括命名实体识别和关系提取’。”
她的声音细而温柔,明明是不确切的猜测,却被她表现得底气十足。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停顿了下,抬眸望向他:“江总,我说的对吗?”
谭茵听完给她举了个大拇指,时云舒便确定,自己猜对了,轻弯了弯唇角。
江淮景听罢,眯了眯眼睛:“时经理果然聪明过人,还能一心二用。”
时云舒不接他阴阳怪气的话,谦逊地点头:“江总过奖了,还是您教得好。”
江淮景唇角漾起弧度,凉凉道:“继续吧。”
两个小时后,她们从易辰大楼走出,时云舒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就知道,摊上江淮景这样一个甲方,指定没好日子过。
几年不见,这人怎么越来越刻薄了呢。
谭茵抱着文件夹,跟在后面问:“舒姐,你跟江总是不是认识呀?”
从在会议室门口,她就察觉到两人的氛围不对劲,到了讨论问题时,这种不对劲就差直接刻在两人脑门上了。
两个人虽然一口一个“江总”“时经理”的,但是那交缠的眼神丝毫不像是第一次合作的客户,倒像是纠缠了多年,相爱相杀的仇人。
尤其是那位江总,眼睛就差黏在舒姐脸上了。
虽然舒姐长得是很漂亮,但他一介行业顶尖集团的总裁,怎会将情绪外露得如此明显。
谭茵思来想去,只能推测两人有些渊源。
时云舒将车解锁,自知这件事瞒不住,便随口道:“认识,但不熟。”
“啊?”
不熟吗?
原来不熟的相处状态是这样的吗?
谭茵还想继续八卦,时云舒已经启动了车子,打开音响问她:“想听什么?”
谭茵瞬间被她带跑了思绪:“有《身骑白马》吗?”
“有,你自己搜。”
谭茵喜滋滋地在屏幕上点击拼音搜索,随着音乐小声哼哼着,转头就把这个话题抛到了脑后。
之后的几天,时云舒带着谭茵处理数据,期间徐齐会趁着刘鸿声不在的时候,偷偷过来主动向时云舒要任务做,帮她们分担了不少工作量。
刘鸿声做完手头的工作,就无事可做了,一开始还觉得落了个清闲,没事就在电脑上打蜘蛛纸牌,还被主管抓到过两次,扣了20%绩效。
相比之下,徐齐却每天忙个不停,还时不时总往时云舒的工位跑,刘鸿声渐渐发觉事情不对劲,趁徐齐吃饭时偷偷翻过他桌上的资料,发现是AI中医辅诊项目的数据。
这才恍然明白,原来徐齐早就被时云舒收揽了,而且时云舒给他分配的任务越来越重要,显然是格外看重他。
同伴突然倒戈相向,刘鸿声不禁开始担忧自己的处境,找顾成林求助了几次,顾成林让他去做卧底,加入她们的项目组。
刘鸿声照做了,讨好地去和时云舒要任务,却没想到时云舒早已不信任他,只给他安排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他这卧底压根就没当成,瞬间慌了神。
时云舒铁了心不让他干涉易辰的项目,只等着将他一步步边缘化,或者回到顾成林手里。
她手下三个人再加一个徐齐,人手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