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野并不知自己的心声已被听到,带着好奇神色走近时,映入眼帘的汉白玉阶依山而建,登天而上的高度,一半展露世人前,一半隐于云雾中。
指引的玄机和尚清润的嗓音带着古朴的梵音道,
“玄机见过陛下,前面便是天子阶,共二百九十七阶。下九十九阶为人阶,中九十九阶为地阶,上余九十九为天阶。而历来天子多在人阶,开拓之君可达地阶,天阶寥寥无几。如今,端看陛下能走多远,阿弥陀佛。”
清野微微颔首,众星拱月中,人人都在仰首期盼地望着她登阶,敬告天地便能更一步成为天下公认的君主。
脚在要踏上去时放了下来,清野弃而转身,朝人群中灼灼红衣李门主的李莲花走去,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在他面前:“与朕同去?”
与他同行过四顾门的阶梯,如今的天子阶,她也想与他同走。
人群静默一瞬,皆是看着二人。李莲花扬着笑,坚定握住她的手,“好。”
礼仪官战战兢兢上前道:“陛下,这不合礼制,还是……”
清野还未开口,玄机和尚出声道:“陛下本就是千古未有之君,帝后登阶,虽未有之,并不逾礼。”
德高望重的大师都发话了,礼仪官员自然不敢再言。
两人相携一笑,转身一起登上白玉天子阶。微风拂过二人,红衣背影的李莲花衣袍与丝带飘扬,黑衣背影的清野袍角逶迤,缨带飘垂。
围观的人群却沸腾了,“哇,帝后共同登阶告天,陛下好重视李门主啊!”
“李门主好幸福!”
“这就是神仙眷侣吧!”
“两人好般配!羡慕!”
“羡慕!”
……
远处阶上两人的背影看起来最和谐正经不过了,只有能听到他们交谈的玄机和尚在极力控住自己微抽的嘴角,极大的定力支持他若无其事地与旁边的无了和尚及其他僧侣论法。
背过众人,总算放松下严肃神情的清野微微噘嘴不满:“莲花你不知道,三更半夜我就被薅起来了,还说今日是吉日,不让我吃饭!真可恶!”
李莲花噗嗤一笑,怜爱地看她一眼,从怀中取出备好的栗子糕水晶糕给她:“来,快吃吧。”
感动得清野稳住身形,尽量控制自己不抱上去,直抒胸臆道:“呜呜,莲花我爱你,太体贴了!”
顿了顿,想起什么,她也从怀里掏出她藏起果腹的一把糖果递给李莲花:“来,你吃这个。”
李莲花本被她直抒的爱意撩的开怀,现在她又将糖果给了他。剥了一颗梨膏糖在嘴里,清甜的滋味蔓延开来:“我的清也很好,不枉我记着。”
两个互换零食的情侣吃得很开心,底下围观人员席位庄严肃穆的氛围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没关系。
清野吃着糕点,李莲花将水壶递给她,趁她专注吃东西无法思考时,不经意问道:“玄机大师好看吗?”
吃东西的清野被李莲花训练出来的情商早不同往日,不假思索道:“不好看啊,没你好看,就一老妖怪。”
不仅否定了玄机大师还踩了他一把,李莲花心里道了声抱歉,面上却笑意吟吟:“嗯哼,我家清今日亦是威严好看得紧。”
小情侣旁若无人的开心互夸,底下围观人群不知。
玄机和尚身边的僧侣突然发觉身边温度骤然冷了一下,只见大师停了讲经,面上笑得温柔和蔼地看向登阶的两人。
“你们两个玩闹就玩闹吧,还攀扯上贫僧!”
清野和李莲花被这突然来的传音弄得面面相觑一眼,讪讪一笑,心里同时道了一句:果然是妖怪!
玄机和尚的传音又冷了一度:“又骂我?”
吃东西的女子被这接连传音吓得一呛,在李莲花的照顾下缓过来后意识到,完蛋了,看来之前歪歪他的心声也被知道了。
捂住脸和李莲花对视一眼,心虚了起来。清野眼珠假装四处看看:“哎呀莲花,山上又冷了,我们加快速度吧。”
“我也觉得,我们走快些。”
李莲花认同着,心里道了一声大师息怒,牵住清野的手,两人加快步伐,心虚的,不过默契地不再提玄机和尚。
玄机和尚轻哼一声,面色好转,周身温度回升,继续讲经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