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啊,有件事要跟你说。”
“经理你说,是升职还是加薪?”郑米依旧和经理日常开着玩笑。
经理苦笑了一声:“米,我倒是希望以后还能跟你开玩笑,可惜啊。”
平时经理跟手下员工都玩得开,连上班时间都有说有笑,现在却特别严肃。
郑米感觉气氛不太对:“经理,有话不妨直说,要是我能帮到你,我辈义不容辞!”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收拾一下吧,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以后也不用了。”
郑米脸色一变,这是要辞退啊:“经理,我是有什么做得不对吗?我不就是该迟到绝不早到,该早退绝不加班吗?”
“米啊,这些都是小事,主要是,我也不用来上班了,是公司倒闭了。”
郑米仍然不信:“经理,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公司不是好好的吗?”
“米啊,不是公司不好,也不是员工不好,是老板亏空跑路了,这个月工资应该是发不出来了。”
郑米又喜又悲,喜是因为公司终于熬不下去了,本来打算在这家公司熬不下去后,就用存下来的钱开个小摊,听说摆摊很挣钱。
悲是因为没想到公司这么快就熬不下去了,自己存的钱不多,容错大大降低,本来打算熬到年尾,至少再收一次年终奖,可惜天不遂人愿。
“经理,今晚再搓一顿呗?”
“天下无不散宴席,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其他人说,我上头跟我说完就跑了,怕担责,我跟你关系好,才第一个跟你说。”经理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要不要我帮你?”郑米最后想帮帮经理,自己一个人北漂,帮自己最多的就是这位经理,而且经常吃饭,熟络得很。
经理拍了拍郑米的肩膀:“回去吧,这是我的责任,你跟他们说他们反而不信,要是以后有机会再见,我再请你吃一顿。”
郑米听着经理的语气,好像要想不开一样,赶紧安慰道:“经理,你别想不开啊,我们都还在这营生,肯定能见着啊。”
“我要回去了,家里的果园要我回去继承。”
“……”
郑米收拾好东西,斗鱼、小盆栽、支架、小公仔全都收进背包,其他工位没有人,都被经理叫过去了。
回到出租屋,现在是上班时间,舍友还没下班。
郑米踢掉鞋子,葛优躺在破烂的沙发上,沙发都被舍友烫出了好几个洞,被房东骂了好多次。
打开手机一看,工作群全部解散了,还有几个同事私信说今晚最后搓一顿,郑米回复了个没问题,还大方地说 ac结账(你们 a,我来吃),同事还得用 60”的语音才得以表达感谢之情。
正当郑米打开“boss乱聘”,看看有什么工作合适,再干个一年,自己就开个小摊啥的,从此翻身当老板!
“嘟噔”一条威信发了过来,是老妈的,只有简单四个字:“回来相亲。”
郑米有点无语,父母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外面混得怎么样,每次都是直接简单明了的话语,直入主题,也不问自己有没有空。
郑米直接拒绝,身无分文,相不起亲:“回去一趟要上千,别浪费这个钱了。”
“威信到账一千元。”
“……”
郑米拉着行李箱,背着大包小包,重新踏在这片从小长大的地方,每次回来都能看到明显的变化,唯一没变化的,便是在小超市外面打麻将的父母。
父母看了郑米一眼,眼神就继续回到麻将桌上了,上两年回来,手搓的麻将桌已经变成自动的了。
“都不会叫人了是吧!”
坐在郑父对面的女性说道:“大伟,小米这么远回来,已经够累了,从小叫到大了都,不在乎这一声,小米,先去休息休息,等一下去王姨家吃饭。”
“王姨,好久不见!”
郑米拉着行李一边往小超市里走,一边打着招呼。超市二楼开始就是他们一家居住的地方,门口刚好对着大街,就开了一家小超市,都有十来年了。
郑米刚进超市,就看到妹妹郑欣翘着腿,躺在收银台后面的懒人沙发上。
郑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家我不在这里,我在哪里?”
“不用上学吗?”
“刚高考完。”郑欣一直看着手机,没有抬头看郑米,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郑米扛起行李箱,走到三楼,二楼是父母房间加个阳台,三楼是郑米房间加个书房,四楼是郑欣房间加书房,五楼是天台,种点小菜。
每层楼规格都大差不差,没有单独设计,一楼则是小超市加个客厅,但客厅已经变成午睡房了,真正的客厅已经转移到超市前面的空地了。
几十年前,郑米还没出生,这里还是个小村落,在镇版图的最角落,被一条大河围了一半,大河对面一边是市面,一边是另一个镇子的边缘,那时候根本不互通,偶尔有大船运点货,现在也还有。
那时候,想去镇面都得半天,要是想去对面市或镇,都得绕上一天两天,明明只是隔了一条河。
十几年前,国家基建发达了,在大河上搭了两座桥,一座通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