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雅思看了眼镜子,笑的合不拢嘴,“这样像是年轻了不少,之前蓬头垢面的。”
赵喃芝声音温和,“您本来就不老。”
说着,赵喃芝拿出了一枚胸针,别到了纪雅思的衣服前,“这个好看,是今年的新款,我看到以后就觉得很适合您。”
纪雅思越发迷惑了,忍俊不禁,“究竟是谁过来啊?我怎么感觉像是相亲呢?”
“见客人自然是要隆重一点。”赵喃芝也笑起来,“您等等,我去叫人。”
赵喃芝从病房出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到休息室,王敞已经在那里等候了,手里还碰着一束花。
是一束百合,开的正好,还有含苞待放的花蕾,散发出满屋子的清香。
王敞看起来像是要见自己情人一样紧张,看着赵喃芝,道:“我,还可以么?”
赵喃芝失笑,“很好,走吧。”
带着王敞来到病房门前,赵喃芝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停住了脚步,道:“您自己进去吧,我还是在外面等着,不打扰你们。”
她知道纪雅思要强了一辈子,不会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失态的一面。
包括这种时候。
王敞也比较了解纪雅思,闻言点点头,感谢道:“谢谢你。”
等到赵喃芝走的远了些,王敞轻轻推开了门。
纪雅思还以为是赵喃芝,正笑着想回头说什么,看见了来人,愣住了。
她的笑容还挂在嘴边,目光清清淡淡的。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住了一
般,时间也不再流动,停止在了原地。
良久,王敞的声音嘶哑着,轻轻的道:“雅思,好久不见。”
纪雅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就进入到了梦境之中,看到的人和事都不大真切。
“王,王敞?”
她实在是太震惊了,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我为什么会看到你老了的样子?”
纪雅思以为自己睡着了,在睡梦之中,“你······”
她欲言又止,下一秒看到了自己胸前的胸针,突然才恍悟过来,自己没有做梦。
王敞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但还是含着笑缓缓道:“是我,雅思。”
纪雅思坐直了身子,瞬间落下了泪,她微微往前倾着,像是想要看自言面前的人,“你,你还活着?你没死?”
“对不起,当年,我骗了你。”王敞几乎是便泣不成声,老泪纵横,“我怕你,怕你会不同意离婚,我没办法······”
他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像是愧悔到了极点。
纪雅思的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口。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怨还是该原谅,一切都太突然了。
“我以为你,以为你死了,我哭了很久。”纪雅思颤声说着,眼泪止不住,“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是我,是我害了你······”
王敞抱着花,眼泪大颗大颗的流进了花朵里。
纪雅思抹着眼泪,她看
到那束花,这几十年来不间断的怨恨和想念在此刻都化作了一个释然的笑容,“你还记得······”
“我永志不忘。”王敞见她笑了,也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哭够了,纪雅思唏嘘的看着王敞,“既然没事,这些年你也该让我知道。刚开始我以为你去世的时候,消沉了很久,连微微都没能顾得上,那时候微微问我爸爸去哪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个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再提当年王敞到底为了什么抛弃她们母女的事儿,仿佛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些事情已经成为了隐晦不用提及的事。
再提也是枉然。
“我不敢。”王敞惭愧的说着,“终归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纪雅思没说什么,顿了顿,才有些难堪的开口,“你,你的那一位·····”
“他去世了。”王敞低声说着,“去年走的,得了病。”
有些尴尬的点点头,纪雅思没再说什么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王敞道:“其实我之前想过去老宅看你,但是那边一向是戒备森严的,我不好过去,只能在外围打听。”
他向纪雅思解释了自己是怎么知道她住院了,颇为感慨,“其实我很想见一见微微,昨天就见到喃芝那孩子了,还以为她是微微······”
“微微去米兰了,她怀孕了。”纪雅思颇为欣慰,“好在你还记得孩子。要不然等她回来,安排你们见一面,只是不知道
微微她,会不会愿意。”
王敞连连摇头,“还是算了,我突然觉得见到微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知道她好就行了。”
说着,王敞的眼中流露出一点心疼,“只是你,为什么走到这一步了?”
纪雅思此时才发现自己面对着王敞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悸动,甚至连怨恨都很少很少,少到忽略不计,“年纪大了,病自然就来了。而且你知道的,当年我大哥就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
她坦然的笑了笑,“可能我也快了。”
“胃癌而已。”王敞赶忙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