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滞的黑暗与雾气似乎越来越浓重。
他们三个人试了很多次,依旧只能在这几个地方打转。
戏腔婉转中带着诡异的嘶哑,听久了倒也习惯了起来。
李炘南和东杉甚至尝试着召唤了铠甲,想试图从这里走出去,却仍然没有任何作用。
想联系外面的人,通讯设备却一点信号也没有。
“我看我们先回房间将就一晚上吧,也许等天亮了这鬼打墙就结束了呢。”
东杉苦恼地摸了一下鼻尖。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李炘南狭长的眉眼间添上几分忧虑。
这样的经历显然跟以往实实在在的异能兽不同,完全是摸不着头脑。
季寻扶着有些破败的栏杆,目光定在传来声响的花园处,神情淡漠地在想着什么。
三人折返回房间。
走到门口时。
李炘南有些犹豫地拉住季寻,“我们三个还是别分开为好,今晚就在一个房间里挤一下吧。”
季寻点点头。
旁边的东杉听了这话,走路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刚才在井底时,他一时被当时的氛围蛊惑,下意识地做出那样的行为。
现在想来,让他不由有点尴尬,虽然这份尴尬已经被老宅内的惊吓冲淡了许多。
但此时再同处一室,显然让他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回想那一幕。
老宅因为许久没有人住,这里并没有通电,照明全靠几根苍白的蜡烛。
烛泪凄凉地从烛台滑落,给原本就恐怖的氛围平添几分幽远。
“你们不睡吗?”
季寻躺下来,看着床边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两个男人。
现任主人让人将室内打扫的很干净,床褥用的是比较有古旧感的丝绸绣花云被。
盖在身上还算轻软。
兴许是她确实有些累了,沾了床就开始有困意。
李炘南和东杉莫名都有点不敢看她。
“没关系,你睡吧,我们就在这守夜好了。”
雕花大床的对面有张软榻,他们准备一人一边坐下来。
季寻从床上爬起来,一手拉住一个把他们两个拉到床边。
“快睡。”她说。
困意开始上头了,让她有点无法正常地理解这两个人的脑回路。
李炘南怔了一下,听话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东杉僵着身子也犹豫着准备坐下来。
看到他们两个的位置。
“你们两个是要睡一起吗?”季寻体贴地递了两个枕头过去。
“不是......”
他们两个条件反射地反驳。
最后,在诡异的沉默之中,季寻被两个人挤在了床的中间。
她很快就遵循梦境的号召,进入了梦乡,本来就平缓的呼吸安静地像是死了一样。
李炘南和东杉在昏暗的环境中尴尬地对视了一眼,默默地转过头,平视雕花大床的床顶。
似乎早有预料,季寻果然又做了奇怪的梦。
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这座如今古朴的老宅在梦中恢复往日的生机。
花园里搭了一座戏台,在夏日浓荫的笼罩下。
有什么人端坐在下方,听着上面回转的戏腔。
“阿彦少爷。”
有人叫他。
“今夏的荷花开得很好,明天要不要去赏荷。”
“好。”他开心地回答,语气中透出生动的喜悦。
季寻看到了那一望无际的荷塘。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但是转瞬之间,这些美丽的事物,曾经老宅中的大家,都在战火纷飞之中消逝了。
原本开满花朵的荷塘被鲜血与白骨填满,在无数痛苦之中被尘土掩埋。
没有人知道这些人,这些事物的存在,一切好像都在尘埃之中被遗忘。
——悲痛,难过,伤心,憎恨。
李炘南在半梦半醒之间被身边的动静惊醒,他早就对此情况颇为熟悉。
“小寻,是做噩梦了吗?别怕,我和东杉都在这里。”
幽微的烛火之下,少女苍白的脸因噩梦而露出痛苦的表情,冰冷的虚汗从额角蔓延到锁骨凹陷的位置。
东杉也抓住少女的肩头,有些担心地轻晃了两下,“小寻,你感觉怎么样?”
季寻睁开眼睛,瞳孔失焦使得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好像隐约看到那个游鱼一般的灰影又出现了,在祂身边,还有一个苍白的人形。
“啊....!”
那人形突兀地扑过来,又瞬间消失,吓得她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叫,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坐起来,缩到身边两个人的怀里。
她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冷意,但很快,那冷意又被另外一种奇怪的热意所覆盖,与身边人的肢体接触变得让她有些难过。
她不适地挣扎两下,手指有些神经质地在纤白的脖颈间重重地划过,留下微弱的红痕。
——有种古怪的窒息感。
“放开我,我好难受。”她说。
李炘南担忧地松开手,侧过身试图看清她的状况。
东杉上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