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是裘之谦扶着老爷子皱着眉看着他们,裘恩低了低头,压低了声音,“当初酒店追你那个男人是你利用来接近我的棋子吧,你演得不错,不愧是个演戏的。但是现在,见好就收,明白吗?不要再给我搞事。”
“裘恩,你真无能啊。”蓝景静静地看着裘恩一字一句说着,她眼里流露出一种傲慢的神情,这种傲慢像是无声的怜悯。
“可怜又无能。”
“什么?”裘恩心神剧震,抓着蓝景的手颤微微地松开。
蓝景在他松手后立马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与裘恩保持了一段距离。
“比起我,裘家可脏多了。”
一句话,令裘家的男人同时黑了脸色。
老爷子眼中精光乍现。
裘之谦眼中杀意四起。
而裘恩心中黑暗的某个角落突然破了一道口子,他在裘家一直伪装的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缝,幽深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蓝景,眼中有着震惊与怀疑。
裘恩试图从蓝景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可他只看到冷嘲。
他拿捏不准蓝景说这话的意思,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蹦跳得极快。
笼里的恶魔一旦放出来,就只能杀掉。
否则它就会吞噬所有人。
裘恩凑近蓝景,威胁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不是你发疯的时候。”
裘老爷子把拐杖在地上用力一掷,满脸肃然,“这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大,你来说说…”
裘之谦早先的神气此时全部收敛了起来,他面对老爷子低垂着头,“父亲,其实也什么….”
蓝景打断他,“确实没什么,不过是长辈教训晚辈,让儿媳跪着接受家法罢了。裘家规矩森严,可比古时皇家贵族。可我实在不解,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林佳摔下楼,你们却一致认定是我推的,甚至都不问问我,我蓝景就这般不堪吗?我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她身上有什么是我所图的呢?”
裘恩闻言,心里一松。
看来她刚才那话只是凑巧了。
裘老爷子却双目一寒,看着蓝景少有的认真。
这女子,往日看她和林佳针锋相对,遇事针尖对麦芒的,只觉她性子犟,性躁。
今日听她一席话,方觉此女内里有点东西。
往日在裘家对裘恩的小女子作态,看来是装的了,不然今日也不会说出这番令裘家难堪的话。
这女子并没有那么爱裘恩!也不知道她没有发现裘家的一些隐秘!
老爷子问蓝景:“那你说说,林佳为什么会摔下楼?”
蓝景睁着亮晶晶的眼,转向裘恩,“当然是她自己摔的呀,她死了丈夫,又怀了身孕,难道最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不是林佳吗?没了这孩子,她可就没了累赘,她大好青春怎甘心一辈子留在裘家这个牢笼,我不过是往日与她不对付,顺带被陷害的倒霉鬼罢了。”
裘老爷子皱着眉头,心想:这张嘴,真毒。
“闭嘴蓝景!”裘恩喝止她,“佳佳不是那样的人。”
裘之谦挺起胸膛也想说话,却被老爷子一个眼神扫过,顿时飒飒地住了嘴。
“哦?我蓝景就是蛇蝎心肠了?我就是故意要害一个孕妇的恶毒女人是吗?”
蓝景步步紧逼,裘恩不禁缓了缓语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哈!”蓝景被他逗笑了,“我不是故意的?裘恩,你说这话你不觉得羞耻吗?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哪一处不昭示着你们对我的恶意?你们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作为都在告诉我,我,蓝景,恶毒!”
蓝景不再看裘恩的神色,她转过头看向裘之谦,“这人心是偏的,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了,甚至可以强制把莫须有的罪名冠在我头上,迫不及待地把我扫地出门。”
裘之谦对她的眼神毫不退让,他就是迫不及待想要赶她出门!
“一个一个不就是想要我离开裘家吗,何必搞这些陷害人泼脏水的见不得人的手段。”
蓝景一一扫过众人,最后目光停在裘恩身上。
“裘恩,三天后,我们的一年之约就满了。你大概是忘了,一年前结婚我说过什么了。”
裘恩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伸手拽住蓝景,“蓝景,别闹了。爷爷都没计较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行吗?”
裘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这傻小子,想不到他竟对这女人这么上心。
老爷子心中一叹。
红颜祸水啊!
裘老爷子斜眼瞧了一眼裘之谦,他的心,又沉了许多。
难道裘家的男人,都要栽到女人身上吗
“裘恩,你从不曾信任过我。”蓝景语气中带着失望,她隐隐感到腹中有些发疼,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也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
裘恩深深蹙了眉还没来得及开口,裘老爷子忽然说道:“蓝景,裘家留不住你了,是不是。”
裘之谦呼吸一紧,暗喜道:难道父亲也容不下蓝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