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家的一些情况,昱凡道长曾对董先鸣说起过,弟弟在玉泉观被人打死以及埋葬的经过,也向董先鸣讲述过。
昱凡道长讲的这些,在一次拉家常时,董先鸣曾告诉二儿子董纭。
旺财提到“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让董纭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不祥念头,昱凡道长在玉泉观一待就是二十多年,期间没有回过老家,弟弟被打死后,尸首没有运回原籍,昱凡道长年轻时是不是因为在老家惹下仇人,才不敢回家,仇家现在找上门来了!
本着解决问题,并非让昱凡道长难堪的态度,董纭鼓了鼓勇气,问:“昱凡道长,原谅小侄说话难听,小侄问一句不该问的话,您年轻时在老家,是不是与画像上这个人结下仇,画像上这个人一直在找您,现在终于找到了!”
昱凡道长说:“一个人一辈子与人结仇的事,掰着手指头也能数过来,而且这种事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们常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的是,不但一眼认出对方,因为仇恨一直记在心里,一见面从心里就生出愤怒!如果贫道与画像上的人是仇家,画像在桌上摆了几个时辰了,怎么可能停留在眼熟的地步?可以坦诚地告诉大家,贫道自记事以来,从没与人结仇怨!”
董先鸣瞅了一眼董纭,意思是说,你怎么向昱凡道长提这样的问题?
董纭上来了犟脾气,索性一问到底,“昱凡道长,是不是父辈或者其他兄弟惹下的仇人?”
昱凡道长沉思片刻,回道:“贫道当年从家中出来时,父辈及兄弟们未曾与人结下仇怨,至于贫道不在家的这些年,老家发生了什么,就无从而知了!”
董纭不顾董先鸣递过来的责备眼光,继续道:“如果在这期间,其他兄弟惹下仇人,而这位仇人心胸狭窄,誓要斩草除根时,仇人会对对方其他亲人下手。比如说你弟弟耳东惹下的仇人!”。
董先鸣制止道:“纭儿,失敬了!不要再说了!”
昱凡道长并不生气,情绪很平静,“纭侄说的有道理。如此说来,贫道应该回老家一趟,出来二十多年了,也不知父母身体怎样!”
高栋来到蒲凡斋,问是不是先吃饭。下午谈的很多,疑问也很多,画像上这个人是关键。如果歇息一下,兴许就能想起来。
董绥说:“师父,不如先吃饭,您身体很虚,不能太劳累,饭后安排都住下,明天接着谈!”
晚饭后,安排董纬、董纭住在无尘堂,董先鸣、秦氏、董绾住在厨房两间西北屋。
旺财离开玉泉观后,为了便于照顾师父,董绥一直住在蒲凡斋。
陪家人说了会话,不放心师父,董绥与家人报了晚安,回到蒲凡斋。
桌子上还是那几张画像,昱凡道长正在望着画像发呆,见董绥过来,昱凡道长说:“看着眼熟,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不是师父真老了?”
董绥认为师父考虑问题可能有些片面,提议道:“师父,您不妨把这些年认识的人归归类,最主要的是把这些年有可能与之结怨的人重点梳理一遍。”
昱凡道长说:“来玉泉观二十多年了,师父已经把二十年来打过交道的人认真想了一个遍,能记起来的这些人中真没有画像上这位!”
董绥接下来一句话,让昱凡道长打开了另一扇窗!
董绥说:“二十年来认识的人中没有画像上这个人,有可能与他认识的时间还早,比如说三十多年前、甚至四十多年前,兴许是您小时候认识的一位发小和玩伴,因为发小或玩伴娃娃脸上的一个特点与这张画像上的某个特点相似,才让您觉得眼熟。”
昱凡道长瞅了一眼董绥,语气平缓,道:“无尘,你是不是与你纭哥一样,怀疑为师在老家惹下仇人,才在玉泉观一住二十多年,而且从不回家!”
董绥赶忙解释道:“师父,您莫要生气,徒儿不是那个意思,看三娘画的这张画像,有年数了,旺财说三娘家的俩孩子文博文毓十七八岁,以此推断,三娘认识官人时,大约二十年前,假如两人认识时,官人十七八岁,那么官人现在的年龄应该在四十岁左右。如果您在玉泉观二十年间没见过此人的话,您与此人认识时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很可能是您在老家那段时间认识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相貌会有所变化,从娃娃脸到血气方刚的脸,再到成年人有了皱纹的脸,师父,您应该在三娘这张画像的基础上往前推,从记忆中找那些比这张画像还年轻的人,从年轻的面孔中找出让您感到眼熟的那位!”
昱凡道长点了点头,赞叹道:“徒儿,说的有道理,你让为师开了窍!为师不妨从几岁、十几岁认识的人中找找看看!”
董绥点头。
董绥想起重生前,手机上有一种画像功能,输入一张普通人脸照片,画像功能会输出此人从小到老各个阶段的相貌,董绥想,明天是范庄大集,集市上摆摊的画师如果能根据三娘这张画像上的眉宇、鼻梁、嘴角、耳廓的特点,画出一张更年轻的脸,或许有助于师父想起画像上的人是谁!
董绥因自己的想法而兴奋,今天下午记录的事情很多,有必要再整理归类,以便找出应对的方法,考虑到师父又受了内伤,应该让师父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