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妘家的家族历史编撰的不算厚,除却妘家发迹之初的几件重要事件,往后就是上古战场上几场赫赫有名的战事,再之后,与其说是历史,不如说是族谱。况且,上古战场上除了应宗一脉一直是以和平为念,其他的门派、宗族等,多多少少沾了杀戮,无论后头修成了什么样的神仙,供职在何处,后世如何渲染,到底是底色摆在哪里,更何况是九凤一族妘氏先辈那个时候做出的抉择,外界的传闻中,虽说一直是称赞敬佩有加,但也不外乎一些闲言碎语。
九凤一族居于大荒都晓得,大荒到底在哪里、怎么去,其实算来算去也没几个摸得清。所以流言传不到这个地方,九凤的妘家世代繁衍,经过多少万年,发展到如今,后裔已经逐渐凋零下来。
也正因为如此,妘家的族长传承到如今妘琝这里,他更不可在一些迫不得已的场合,朝外界示出一丁点弱。此回喜事变成了一桩麻烦事,归根到底,妘琝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也着实无可奈何。
正当陌桑同音楠在商谈时,妘琝安置好在音楠笛声铺陈中,已经好转大半的妘星芦,交给了自己这个新女婿。妘星芦睡得静了许多,也让这个满脸风霜得父亲,似定下了一些决心,走到陌桑神君面前,这是否是个好时机,留待后世再评。
不待陌桑开口,妘琝拱手,没了先前的怒气,道:“此番感谢陌桑神君。方才在下言语无状,颇有失礼,望神君切莫怪罪。但,既然有此一场,或者权当看在小婿曾经跟随神君多年的情面上,也请神君告知实情。如今,闯阵的逃走了,有九重天的大殿下去追,陌桑神君留在此处,想来也并不是再在我族中讨一杯喜酒喝。”
“哈哈哈,族长说笑。冥界婚礼一事,是出了些意外,担着魔族、你九凤一族,还有冥界一众的前途。你也知道,这任天帝,颇有些时候啊,训斥众神仙,要以慈悲治理六界,但帝位之上,却从没有慈悲之人。族长应当能够理解本君的一番心意。”陌桑言辞语调与一贯说话无异,缓缓幽幽,评价天帝那句更是多有调侃,但神色却少有严肃,算是给此事定下了基调。
“我老了,但这些我还是听的明白。”妘琝想起当初同魔君酉央商议的这桩婚事,天帝是同意了,但等这几千年,里头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于是继续道:“想必,这两位就是替家中不孝女弥补错漏的两位,方才因闯阵之人容貌与姑娘极其相似,有些误会。如今既然解开,九凤一族欠两位一桩恩情。”妘琝朝音楠和霁欢说道。
音楠听得出,妘琝说误会解开,不过是暂时放下这桩事情,误会在那里,没确定闯阵的是谁之前,是解开不了的,但也顺着回道:“劳陌桑神君一番筹划,有道‘事急从权’,我们亦有失礼之处,也请族长切莫怪罪。”
妘琝摆手,咳了一声,似乎与先前婚礼上那神采奕奕、目光如炬的九凤族长,有了一些不同。
陌桑借着这个话口问道:“误会?族长真不再计较?”
“既然大殿下已经去追寻那人,想必我芽岛之上遇到定有前缘筹谋,个中究竟,不该我九凤一族知晓的,不知晓才是正道。至于到底是谁?到我家里来是个什么打算?又差点毁了芽岛是个什么惩处?此后,央酉央魔君上表九重天,讨要一个说法,此事也就了了。”妘琝淡然回道。
音楠听罢此种语义凄凄,朝陌桑望了望,陌桑垂眼颔首,此时隐瞒身份来意,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且显得心胸狭隘。于是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指了指音楠霁欢一行四人,对妘琝介绍道:“这几位确实是本君的朋友,来自,末址之境。”
“末址之境?”妘琝,以及在不远处照顾妘星芦的北翼衡几乎发出惊讶。
“不是九重天上二殿下曾经亲自领兵,已经将这末址之境……逼入封印了吗?”北翼衡急问道,当年那一场若不是陌桑神君拦着,想必他也会加入这场战火,此后具体什么情况他不知,传闻流言封是封不住的,但拼凑出来应当与“封印”这个表述差不离。
陡然又提及万年前的事情,好在予绎不在,不然高低要给他自己个儿一巴掌,音楠听此已经能够泰然,拉着霁欢的手又握紧了一些,回复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这位是?”妘琝追问道,目光盯着音楠,那支疗愈元神的笛子夜笙,他实在有一些疑问,对夜笙持有者音楠,自然有更多疑问。九重天和末址之境的恩怨,他不掺和,虽然说不知道最好,但既然知道了,再做遮掩倒显得自己在中间谋划什么,况且还有一桩问题他似乎已经快摸到答案。
陌桑赶在音楠前回道:“这是末址之境的新君,音楠君。”
“哦,倒是在下无礼了。”
“是晚辈无礼。”音楠感觉此行被浇灭的希望又有了轻微的火苗。
“那敢问,上神如柒,音楠君,可认得?”
音楠同陌桑面面相觑,不知道几经周折,妘琝为何问到了自己的母亲身上,但还是诚实回道:“正是晚辈母亲。”
“哦,原来如此,在末址之境,难怪,难怪,是找不到踪迹。”妘琝长叹一声喃喃感叹,继续说道:“此问有些不妥,但音楠君手中的法器夜笙,曾经是战神蓐收凝练的最后一件法器,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