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无为,烈焰红唇最是有心留不住。
苍茫大漠,几度夕阳红,正是长河落日圆之际。
古道河西走廊,敦煌莫高窟,少年驻足凝望画壁上那幅古老“飞天玄女”图。
在夕阳照映下,石窟那一幅幅壁画仿佛像是“活”起来,画间金光流转。
霎时间,李牧仿佛跨越时空,身临其境困顿于画中。
恍惚间,他神识犹如身置其中,与画中那高贵的仙女,乘虚御风,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沉迷几时,夜幕繁星,北风呼啸挟几丝凉意,李牧从画中惊醒,憔俊的面色中轻带着几丝困倦。
李牧眉头紧皱,自大学毕业和同学分别后,他独自一人西游,近日来总梦见各种奇怪幻境。
“有如庄周梦蝶,身入逍遥,乘鹏决起而飞,扶摇直上九万里。”
“又有骑青牛西行,乘风御虚,横渡星空。”
而方才梦入画中场景般的实感,更让他心惊。
李牧心想:“或许是近来游玩有些疲倦,出现幻觉罢了。”
大学时常好读先秦道家经典书籍,今毕业后告白被倾慕之人拒绝,想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奇怪却是梦入道家先贤世界,却不曾梦与所爱之人而欢,实在是遗憾至极。
“难道是我不够倾情吗?”
情感这种东西,谁人也无法说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法强求。
李牧摇摇头,此金色年华无为之际,穷困于身,又怎留住倾情之人。
漫星当空,皓月独行,李牧仰天长叹,不禁朗诵起苏轼《赤壁赋》中的词句。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又诵起《恋蝶花春景》中那句“天涯何处无芳草”,内心也渐渐释怀了些许。
次日,李牧沿着河西走廊一路徒步西行,烈日炎炎下的大漠,宛如一片火海。
广袤无垠的大漠上,除了烈日焚烧,没有一阵风吹过,李牧身上衣着流出的汗早已被烈日烤干。
此时他体内水分加速流失,身上肌肤被烤得赤红。
他看着眼前一望无际横穿大漠的高速公路,身上携带的水源已经饮用殆尽,若是不尽快走出这里,自己将命丧于此。
李牧加快脚步,朝玉门关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由于严重脱水,他迈出的双脚越来越疲软,大脑的思维逐渐变得混乱,视力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李牧像是看到前方出现一条清澈蜿蜒曲折的河流,河岸上的绿洲有头水牛正低头食草。
“这是出现幻觉了吗?”
李牧此时神识不清,分辨不出是真实还是幻象,但饥渴求生的意识令他快速向前跑去。
可当他越是靠近,眼前的景象仿佛越是向后退去,而那头水牛也跟着向前离去。
李牧拼了命的奔跑,他伸出手抓向那头水牛的尾巴,在接触的一刻,那水牛身上散发出一道翡翠般的光芒,在这团玉光的包裹下,李牧感到十分的清爽,身上的疲倦也随之消散,整个人变得精神许多。
突然,李牧被那道青光裹到牛背上,他跟着那头水牛朝眼前的绿洲跑去。
“怎么回事?”
李牧像是跨入到了另一个世界般,他回身望去,身后是刚刚看到蜿蜒曲折向南流去的河流,大漠高速公路早已消失不见。
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震惊,他捏了捏手臂,看看是不是幻觉,但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这是真实的。
“这头水牛!这不是前几天经常睡梦中能到的那头青牛吗?”
李牧看着身下全身散发出青光的水牛,而他却不知道怎么就骑到了牛背上,内心越发觉得诡异。
他想要跳下来,可水牛散发出来的青光将他紧紧包裹在牛背上。
“水牛大哥,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李牧慌了,他向大青牛苦苦哀求,生怕这头大牛狂奔起来,到时坠落下来,不得摔个骨折。
他从没遇到如此诡异的事情,拍了拍牛背,但那头水牛好像是死尸般,没有任何反应,突然间就加速朝前奔跑。
李牧骑在青牛上,不知道奔跑有多久,终于他们跨出绿洲,在落日之前来到一处城关脚下。
“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的城关人来人往,却仿佛没有人注意到骑牛即将出关的李牧,一人一牛像是虚幻一样,穿越过人群中。
李牧满脸疑惑,“难道他们看不见我吗?”
他试图向城关大道两侧的小商贩招招手,大声喊,但却没有人理他。
“他们真的看不到我?我是死了吗?”
李牧感到十分恐惧,他仔细打量自己,穿的是早上换的衣服,身上的痛感是那么清晰。
“是幻觉吗?”
“不,这不是幻觉,是这头水牛……”
是这头水牛散发出的青光有某种屏蔽的力量,甚至有种虚无缥缈的力量。
此刻李牧才发觉这头水牛的古怪,他发现这头水牛走路脚踏虚空,步行百米,几步便跨出城去。
当李牧回首望向城关外,远远的看到“玉门关”三个大字。
他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