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炭火有些?不?够用,她心?里?慌乱又愧疚,扶着门?愣愣看着明宝清披着斗篷,冒雪出去了。
“今岁天太冷了,本来就不?够用的。”明宝锦宽慰她,老苗姨心?里?还是不?舒服,闷闷的,像是堵了口气在那。
城郊炭窑里?的炭火运不?进来,城中的炭窑都在外城,其中从属官坊的有两间,其余都是私商的。
私炭价涨得非常厉害,官坊的炭价格未变,只是供不?应求。
明宝清同严观去官坊拉了炭回来,路边还有许多百姓追在他们后头盼着能拣马车上?掉下来的碎炭。
“去东禁苑。”
那些?人没想到马车会停,看到车上?下来的一个身影高大挎着刀的黑衣郎君时,他们一众老弱都吓得直往后退,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些?什么。
“去东禁苑。”严观又重复了一遍,“大安国寺知道吗?禁苑就在那附近,禁苑的中门?口有炭卖,没有银子的话也可以去领碎炭。”
明宝清坐在车上?等着严观回来,看着他轻轻一甩鞭,马车驶动,问:“窦中郎将准了你的意思了?”
严观点点头,说:“反正火药监这几日不?开?工,那些?炭堆着也是堆着,不?如卖了。”
只是禁苑那些?炭是烧炼炉所用的,烧时烈烈如日,但阴燃时烟很大,可总比没有好。
明宝清觉得他说得有理,道:“安王妃这几日都在施粥,城中百姓尚能度日,不?知城外又有多少人熬不?过这个冬。”
“反正青槐乡上?有你留下来的小?炭窑,黑大他们入秋就在烧了,定有足量的存炭。”严观握了握她的手,道:“力?所不?能及之事,不?想。”
严观份例里?的炭火除了给吴叔之外,余下都给了陆大夫,她是大夫,屋里?有病人更不?能冻着。
明宝清和明宝盈两个人份例里的炭火加起来是不少,但也不?够全家人用,若非明宝清同官坊炭窑的司匠有交情,这官坊的平价炭怕也不能这样拉走一大车,势必要用贵价银子买贵炭。
老苗姨支了个暖锅等明宝清和严观回来,明宝锦一直陪着她坐在门?边上?,看着早上?刚扫过的庭院被雪花覆了一层又一层。
“我的儿?,冻坏了吧。”
老苗姨一个热乎乎的帕子盖到严观脸上?去,烫得他一哆嗦,还没办法躲,一张脸抹下来,红扑扑像打了胭脂。
明宝清坐在榻边慢条斯理地?洗脸洗手擦面脂,忍笑看他。
暖锅里?热着的是鸡骨汤底,泛着一层香浓的黄油,软甜
的晚菘,吸饱了汤汁的油豆腐,酥嫩的炸肉丸子,还有五六个鹌鹑蛋,都随着炭火的热度在锅子里?扑扑腾腾的。
“您就别想了,就是曦姐去招呼人家,被哭到那份上?,抹不?开?脸也正常,少不?得要给一些?的。今拉回来那么大一车,都是耐烧的炭,足足够用了,您可别再?埋怨自己?了。”
明宝清在锅边坐下,接过严观递给她的碗,夹起一块油豆腐吹了又吹,还是被烫了一下。
“拉回来好多?我瞧瞧去。”老苗姨坐不?住又站了起来,明宝锦赶紧陪她一起去瞧。
炭果然是堆得高高的,严观得了几日歇,在外院住着,晨起他开?门?,没人敢再?耍这一套了。
孟家秋时跟着明家屯炭也屯了不?少,再?以孟容川的官位而言,他份例里?的炭火也养得住着一家子。孟老夫人虽是善心?人,孟家开?门?的是仆役,没个什么正经事,觍着脸也进不?去。
正月里?连着落雪那几日,什么上?工、上?学、上?值的人都出不?去了,都在家里?猫着,各屋里?的炭盆都暖洋洋地?烧着。
老苗姨那屋里?就半敞着,游飞和严观不?方便往小?娘子屋里?进,坐在她屋里?喝茶总是无妨的。
明宝清倚窗看着明宝锦和游飞在庭院里?堆雪人,这个年于她而言过得也还算安乐,只是心?里?添了那样一桩子事,总有些?提不?起劲来。
岑石信劝她宽心?,说一旦尚宫局落实这道圣意,他即刻就去林家,只是迁坟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敲锣打鼓选日子是少不?了的,若是要把明家祖祖辈辈都移出来,只怕要上?一大笔银子,更别论还要另外选坟地?呢。
岑石信私心?想着把姐姐的棺椁起出来,另外选一个风水宝地?也就是了,反正她姓岑,同里?边那一帮姓明的真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但这话说出来太不?近人情,且也伤了明宝清的心?。
如果明宝清要动整个明家祖坟,岑石信也是能出钱的,只不?过届时留给她和严观成亲时那份舅家的大礼就要薄一些?了。
毕竟岑石信也是兢兢业业为官挣俸禄,要养住自己?这一房人,不?好什么都掏给外甥女了,做得过分了,姜氏也会不?喜。
“你是平日里?瞧着左仆射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只怕他这人冷口冷面冷心?肠,不?屑处置此事吧?”岑石信其实心?里?也打鼓,但见明宝清忧心?忡忡地?,便道:“我少时曾见他来过咱们家里?,不?知是为的什么事情来见父亲的,倒也谦恭有礼。”
“外祖父与左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