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总之一点,绝对不能失礼于人。”
谈起这些,曲慕白兴致很高,反复交代了曲粤文很多。
而曲疏月端着瓷碗,木然的喝着汤,仿佛桌上谈论着的,是别人的婚礼。
商议到最后,廖敏君忍了一晚上的妒火,终于在厨房里发泄出来。
曲疏月正在切橙子,她过来洗手,抽出纸巾擦干时,唷的一声:“月月,你的命真是好啊,我们意芙就不如你多了。”
她穿了件黑色针织裙,挽着的头发上,缀了一颗白珍珠,灯光下熠熠生辉。
曲疏月一手摁住了橙子,稳当下刀,揣着明白装糊涂:“阿姨怎么那么说呢?意芙多聪明的。”
廖敏君叹气声很重:“聪明有什么用,爷爷又不肯卖面子,去给她谋个好前程。”
曲疏月切好了,放下刀,一扇扇摆进宽檐瓷盘里。
她端起盘子,走了几步路才回头,像才记起有这么个人:“那下次我帮阿姨问问,爷爷为什么不肯。”
曲疏月说完,转身就出了厨房,腰身盈盈,步姿袅娜。
第12章
曲家的客厅里, 仍继续着饭桌上的话题,曲正文双肩平整的坐着,听父亲分派。
说到关键处, 他谨慎的问两句:“爸, 我还没和陈绍任碰过头?,是?不是找个时间约一下?”
曲粤文拿了?一片橙子, 实在瞧不上她哥这副做小行?径,忍不住说嘴:“哎唷, 我说大哥, 你是?女方欸, 能不能矜持一点?当然是等他来请你!”
“看你在国外待得!连这点事?理都不懂了?。”曲正文往妹妹那边瞪了?一眼?:“陈绍任是?什么身份啊, 我敢坐着等他来请?”
曲慕白发话道:“就等着他来请, 这是?结婚, 你得拿出老丈人的款儿!又不是?开大会, 谁都得敬着他陈主席。”
曲粤文得令, 笑说:“对嘛, 趁着还能拿乔的时候,你得摆出姿态来。”
各人来来往往的, 大小事?商定的差不多了?,曲正文才领着妻女告辞。
曲意?芙 得了?姑姑的礼物,喜滋滋的,猫着腰钻上车。
才刚关上门,就被她妈妈一把夺过来:“你是?没见过世面的叫花子啊!一对破翡翠就把你给?打发了?。真有本事?, 就让你爷爷也多疼疼你, 将来你嫁人的时候, 也找个这么风光的人家!”
曲正文开着车,不满的皱了?下眉头?:“她一个小孩子, 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廖敏君被气昏头?,也口不择言:“那你倒是?去?问问你爸啊,同样?是?孙女,为什么这么偏袒曲疏月?”
“十根手指头?还有长短呢!何况是?人。月月那么点儿大就没了?妈妈,老爷子不疼谁疼?”曲正文想?了?想?,觉得自己态度太冲,又说:“放心?吧,等到意?芙长大,一样?都不会差的。”
廖敏君哼了?一声?:“行?,那咱们就走?着瞧。”
曲粤文送了?哥嫂回来,见曲疏月独自站在院子里。
她提着把水壶,却没有一点浇花的样?子,若有所思的,望着天上的弦月愣神。
曲粤文假装咳了?一声?:“怎么了?大侄女,在想?新郎官啊?”
曲疏月放下水壶,挽着姑姑进去?:“他有什么好想?的?”
她明明......是?不能接受自己不到三十就结婚。
对,就是?这个理由。
曲粤文转头?,看着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侄女,斜睨她一眼?:“骗我没关系,月月,你别骗自己。”
曲疏月呆愣在原地,脸上划过一丝怔然。
可这么多年,她就是?一直在骗自己啊,骗了?又骗。
她总是?在心?里说,不过一点少不更事?时的喜欢,天长日久里来的,最终也会在天长日久里去?。
但是?,九年够久了?吧?大学四年,留学英格兰两年,工作?也快三年了?。
再见到陈涣之时,心?跳的频率仍然很有没出息的,出卖着她的情绪。
在此之前,曲疏月苦心?孤诣,历时数年建立起的心?理防线,看起来厚厚一道,牢不可摧,在他的面前也不过就是?花架子。
这些年,她试图从?每一个记忆的片段里,抠出全部蛛丝马迹来警示自己。
你的暗恋已经足够明显,陈涣之没有半点回应,是?因为他根本不喜欢你。
没有任何迟钝而青涩的隐喻,没有理不清头?绪的起承转合,就是?不喜欢而已。
余莉娜说的没错,这桩婚事?本身没什么错,坏就坏在这个不喜欢上。
没有心?是?陈大公子的原罪,曲疏月最怄气的也是?这个。
从?九年前到现在,曲疏月都只不过是?一个,既骄傲又自尊的女孩子,这一点没有变过。
曲粤文点了?一支女士烟,坐在客厅里接生意?上的电话,曲疏月先上楼去?洗澡了?。
这个澡洗得心?不在焉,吹干头?发后,她穿了?条睡裙,歪在床头?翻一本诗集。
至于上头?的内容,不知道,也读不懂的,因为没带脑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