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声泪俱下,不停朝地板上磕头,俨然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见此情形,方馨柔连忙出声道:“陛下,凝妃姐姐今夜遭次大难,险些伤到了腹中皇嗣,又听闻是被人有意推倒,再怎么说,六宫只有凝妃姐姐身怀龙裔,其中珍贵更是不必说,陛下也应该查清此事,还凝妃姐姐一个公道才是。”
说到后面,看向辛陌颜的阴毒眼神更加毫不掩饰,直勾勾盯着她的脸,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辛陌颜的下场。
至于柔妃为什么突然这么恨辛陌颜,刚才宴上,她特地下来与父兄小叙,不曾想,方成微一见到辛陌颜,忽然脸色发白浑身冒汗,仔细一问,这才知晓,原来兄长出事当晚,调戏的女子竟是辛陌颜,偏偏那晚过后,兄长便不能再行人事,其中内情定与辛陌颜脱不了干系,而父亲近来宠爱的小妾还有了孕,母亲在家整日以泪洗面,兄长这独子地位恐难保全,这一切,都是拜那狐媚子所赐,她怎不恨?
“是啊!陛下,臣妾适才可是见着凝妃姐姐与郡主在推搡中摔倒的,姐姐当下尚未苏醒,便是有何误会,也应及时澄清才是。”
云招招说得特别言恳意切,她当时正准备过去找弟弟,谁知宋亦凝突然叫了起来,又摔在地上,是不是辛陌颜推的无所谓,主要这是她最厌恶的两个人,当然要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可惜了,那龙胎竟安然无恙。
辛明婉转头看了一眼儿子,元怀君依旧不动声色,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皇孙这不是无恙嘛!依哀家看,此事便就此作罢,许是凝妃站不稳,自个儿摔着了也不一定。”
即便作为母亲,她也始终摸不透儿子的心思,而颜儿如今再讨人喜欢,但毕竟只是一介郡主,自然与皇嗣不能相比,她相信颜儿不会做此等事,可是,如果皇儿听信众人指证,一怒之下怪责颜儿,那她定是不依,何不提前把事情压下来呢?
见太后出面协调,其他几人纷纷不敢再插嘴什么,谁让辛陌颜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
“太后娘娘,我家……我家娘娘是发现了丹华郡主的秘密,这……这才被郡主下此毒手。”
辛陌颜嘴角一扯,就知道她们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整自己……
“哦?郡主好好的,何来秘密被凝妃姐姐发现?月季,你这话可不能乱说,难不成丹华郡主是蓄意谋害凝妃姐姐不成?”
此话一出,辛明婉更加不悦,“云妃,仔细你的措辞,事情还未查清,不得冤枉颜儿。”
云招招也不害怕,毕竟辛陌颜此番是被众人所指,不过,她倒是好奇那宫女口中,辛陌颜的秘密是什么?
她忙笑道:“太后娘娘勿气,臣妾也是为了皇室子嗣安危着想,想来太后娘娘也不愿见皇孙有何差池,况且,丹华郡主从进殿至今,也不曾解释过半句,陛下,何不听听郡主所言呢?”
元怀君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朝角落里的辛陌颜招了招手,“颜儿,到此说话。”
从表面上看,她推了他的老婆孩子,那这位皇帝表哥会龙颜大怒吗?不过这人的心思和玄渊一样捉摸不透,反正她死咬那人不是元怀烈就行。
“陛下,姑母。”
辛明婉拧着眉头,眼底的担忧之色显而易见,“颜儿,快告诉姑母,方才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慈祥温柔的妇人,她心里顿时感觉暖乎乎的,姑母相信她,这就够了……
她神色从容淡定,不慌不忙道:“陛下,姑母,凝妃娘娘不是我推的。”
跪在地上的宫女猛地抬起头,愤怒地质问她,“丹华郡主,众目睽睽之下,我家娘娘与你拉扯之下才摔倒,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众目睽睽?刚才那些人,谁不是只看到凝妃的背影和她摔倒的样子,有谁见我亲手推倒凝妃,你去给我找来,我在这等着。”
“……”
似乎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难道辛陌颜不应哭闹着喊冤枉么?
“丹华郡主,你不能因我家娘娘不在此,便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啊!”
辛陌颜的语调不高,清澈纯净的眸子里映射出一股坚定的信念,“你家娘娘就是在这里,我还是一样的话,我没有推凝妃。”
她上前走近一步,低头认真盯着那宫女的眼睛,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气场,仿佛她所说所做都是对的,不容置疑,“看着我的眼睛,我究竟有没有推凝妃摔倒?”
月季被这强势凌厉的目光吓得脖子一缩,有一瞬间,她差点以为是大将军站在面前,这种眼神和表情也太相似了吧!
“回答我的话。”
“我……”脑中浮现起宋亦凝的交代,月季突然有了许多底气,直直对上辛陌颜的眼睛。
“就是丹华郡主被娘娘撞破好事,怕娘娘向陛下告发,这才蓄意推娘娘摔倒。”
“好事?月季,本宫问你,你们主仆二人怎会与丹华郡主同道而行?再者,你再三说凝妃姐姐破坏郡主好事?那倒是什么好事?”
方馨柔不慌不忙摸着新染的凤仙花指甲,成功把注意力带到事件的最开端。
月季边畏首畏尾地打量着辛陌颜,边委屈说道:“柔妃娘娘,奴婢……奴婢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