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讲完谢其印与七杀石的事时,夜色已更深更沉。
常欢沉吟片刻,问:“那么谢公子现在身在何处?他特别嘱咐你把此事透露给我们,是想让我们过去找他吧?”
月桂点点头,柔声道:“不错,他现在就在紫桑城内东井巷的丙号房里住。”
“那么多谢月桂姑娘传话,我这就去……”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颗葡萄堵住嘴,常欢不解地看向拦住他的吴小桐。
“现在商道上不少人都知道七杀石这事,大家都想得到七杀石,不求百病不侵,也得个镇店之宝。谢公子一人不敌,处境危险。若我扶桑坊众目睽睽之下主动去拜访他,显然就是昭告天下我扶桑坊近水楼台先得月,将我扶桑坊推到风口浪尖,以保护之名巧取豪夺七杀石。名声一旦臭了,您说以后谁还愿意来我扶桑坊买东西?
哼,不就是一块石头吗?我扶桑坊不稀罕,谁爱要谁要!”吴小桐翻了个白眼,冷哼道:“麻烦月桂姑娘告诉你那谢公子,要想找个像我们扶桑坊这样的买家,烦请拿出点诚意来,买卖是互相的事。不要耍这种小聪明,别以为扶桑坊的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他心里打得什么算盘。”
“我的话说完了,今日还是要多谢月桂姑娘的招待。”说罢,吴小桐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留下的常欢看着月桂发白的脸色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他担心吴小桐的安危不好向吴千陌交代,便也匆忙拱手行了一礼,就追了出去。
刚追出万红楼,就见吴小桐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等着他。两人结伴返回扶桑坊的路上,常欢忍不住开口问道:“看你刚刚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不过你可真够聪明的,我刚刚差点找了他们的道。”
“生气倒是没有。那七杀石倒是个好东西,只是万人争抢,若扶桑坊日后得了,怕是没有平静的日子了。”吴小桐撅着嘴,冷哼道。
“这种事有弊有利,端看你怎么看待了。一会儿我要去书房向老爷汇报,看在你今日两次帮我,我就不把你交代出来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吴小桐笑着说着,抬手指向前方的高墙:“我从后门回去比较保险,告辞啦!”
“整个扶桑坊把守严密,你要怎么进去?”看着不远处的高墙,想到高墙后十二个时辰不间断轮岗换班的扶桑坊守卫们,常欢忍不住脱口问道。
“怎么出来的就怎么进去呗,我自有办法。”说着,吴小桐便跑远,消失在了夜色里。
借着漆黑的夜色和树冠的掩映,吴小桐终于几个翻身回到自己的院落。小环正拄着下巴,打着瞌睡。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立刻惊醒,看清来人,哭丧着一张小脸:“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看着她这幅模样,吴小桐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暴露了?爹爹来过了?”
直到小环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吴小桐终于长出一口气:“没什么事就好。可你这是什么表情?”
“小环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出头绪。若小环帮了您,被老爷发现,老爷肯定会卖掉小环。若小环不帮您,小环还是会被卖掉。所以,今晚小环就一直在想怎么才能不被卖掉……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办法。”小环低着头,双手扭着衣裙上的带子,不知如何是好。
“这有什么为难的,你不在我的身边侍候我,不就完了。”吴小桐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本话本子,随手翻了翻。
“大小姐,您是不想要小环了吗?小环还想继续做您的丫鬟的!”小环跺了跺脚,急道。
吴小桐终于从话本子中抬眼看向她:“你也知道你是我的丫鬟,所以,你就更要相信我的啊。没有什么可想不通的,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会想方设法地保护你。乖哈,你想太多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就不纠结了。”
目送小环离开后,她拿起笔,想了想,在本子上轻轻画了个对勾:秦楼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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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吴小桐正坐在鲤鱼池旁发呆,手里的鱼食已经不知不觉中扔下去不少。她总觉得心里发慌,七杀石这个名词实在太耳熟了,而且这东西的作用听上去也挺邪乎的,包治百病延年益寿?怎么可能有这好事!况且,据她这些天的了解,这里是个普通的凡人世界。若真的天降神物,一定会打乱这个世界的平衡和秩序。
于是,她昨夜用六界通联系了应龙,可那家伙不知跑哪玩儿去了根本没回她。她要不要再问问迟凤呢?
“大小姐,大小姐——谢其印谢公子来登门了。”小环一溜小跑来到吴小桐身边。
吴小桐豁然站起身,微微勾起唇角:“算他识时务,来得正好。他现在在哪?”
“老爷迎接的他,已经秘密领至听风阁里议事。”
她吩咐小环守好自己的院子后,就风风火火地向扶桑坊的中心听风阁走去。
谢其印与七杀石之事事关整个玉石界,听风阁里里外外众人把守,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吴小桐就算亮出了自己大小姐的身份,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让进。
不过,她倒也不和他们浪费太多时间,佯装走远,绕了个圈,纵身一跃,就飞到了一株高大的香樟树上。站在三层楼高的树枝上,她看了看,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