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到徐掣的办公室, 亲手把整整一个试管的鲜血交给他。徐掣拿着试管走到窗户旁,阳光轻柔地穿过玻璃窗洒在试管上为鲜血涂上一层金光。他眯着眼,如欣赏一件费尽心机终于到手的价值连城的工艺品般,微微牵起唇角。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转过身, 发现医生仍垂手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这里没你的事了, 忙去吧。”
“总司令, 希望您别怪我多事,有句话我不吐不快。”医生这才出声。
“什么事啊?”徐掣此时的心情很好,连声音都轻快起来。
“您这样透支她的血不是办法,无异于杀鸡取卵。她虽然来军团时间不长,但还是出过名的, 时间长了瞒不住, 要是一不小心把她弄死了,这事可就更严重了,为了军团长远考虑, 还是希望您采取一个长久之计为好。”医生极其诚恳,不到一个星期, 连抽两大管血,这是把吴小桐往死路上推,连医生自己都于心不忍。
徐掣敛去面上的笑容,沉思半晌:“你提的意见不错, 我会考虑, 先去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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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飞驰, 穿过基地城门,一路畅通,径直开到了军团办公楼下。关昔言去外地探查许久,终于回到军团基地,他刚下车,正准备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迎面却被站在办公楼楼下等了许久的青兰拦住。
“吴小桐是上将您带进军团的,要不是遇见您或许她还不会受这些苦,所以我思来想去,您是上将,能救她的也就只有您了。”青兰包了一包眼泪,可怜巴巴地恳求。
“小桐答应了徐掣什么条件?”关昔言蹙起剑眉,转身就向监狱方向大步走去。
“我也不知道啊,军团里面众说纷纭,各种传言都有甚至有传说是徐总司令看上小桐了,但小桐不答应,所以就把她关进监狱好好反省,搞得军团女兵队人心惶惶的。”青兰跟着关昔言的步伐一溜儿小跑。
“不可能,徐哥不是那种人,”关昔言立刻摇头,黑着脸:“再让我听见这种谣言,我严惩不贷!”
青兰偷瞄着关昔言的脸色,没底气地应着:“是……”
一边说着,一边脚步不停,关昔言跟着青兰来到监狱,当他听说徐掣将吴小桐搬到密闭牢房后不再允许他人探望时,脸色更是黑如锅底。
显然徐掣已经知道了吴小桐的净化能力。没想到,他才出去十几天就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口口声声承诺会保护好她,可她在监狱里受苦,他却浑然不知。
一路上,关昔言和青兰两人心中焦急,竟没有发现,监狱的走廊里空空荡荡的,不曾遇到一个狱卒!当两人来到吴小桐所在四楼时,几名狱卒东倒西歪地被打晕在地。
一定有人先他们一步。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到牢房门口,就见一个极英俊的陌生男人正弯腰抱起失血昏迷的吴小桐。
“你、你是谁?”关昔言大吃一惊,迅速掏出枪,瞄准他。
“让开。”迟凤沉着脸,紧紧抱着怀中的吴小桐,低声喝道。
“把人放下,我饶你一命,不然我就真的开枪了!”关昔言举着枪未挪动一步。
“休想,我绝不会再放开她。”迟凤睨着眼打量着关昔言:“就是你们把她折磨成这样?让开!”
这时,怀里的吴小桐恍恍惚惚中听见迟凤的声音,虚弱地动了动,轻声呢喃:“迟凤……”
“小桐,对不起,我来晚了。”迟凤异常温柔地低头看向吴小桐。
关昔言心中一惊,难道面前这个男人和吴小桐是熟识?他是要救吴小桐出去?
可关昔言心底里并不希望迟凤把吴小桐救走,不知为何,他隐隐有种感觉,一旦吴小桐离开了基地,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救她的事可以由他来做,他会想办法和徐掣商议,但不能让面前这个男人把她带走。吴小桐是tank军团的,她不能离开。
看着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一直站在一旁的青兰忽然福至心灵地问:“你,不会是小桐的男朋友吧?”
迟凤有些心虚,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温和地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小桐……”
还没等青兰说完话,就见迟凤面色忽变,转头看向走廊的尽头,低声插口说:“有人来了。”
青兰立即噤声。三人屏息听着走廊尽头传来渐渐清晰的脚步声,来人正一步步走上楼梯,越来越近。
会是谁来了?医生?狱卒?还是——
“怎么回事?这么大监狱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谁负责的?”
是徐掣!
关昔言面色凝重,一旁的青兰更是惊慌起来。他们的神情自然逃不过迟凤的双眼,显然来者不善。他眸色一暗,趁关昔言和青兰的注意力都在走廊尽头,迅速冲向走廊对面的玻璃窗。
嘭!
关昔言一惊,追到窗台边,倒吸一口气。窗框上的玻璃已被撞得粉碎,迟凤抱着吴小桐跃窗而逃!这可是四楼啊,他居然如鸟儿般轻飘飘地跳下去,毫发无伤!
“什么声音?”徐掣从走廊尽头跑过来,见牢房空无一人,窗户又肆敞大开立即明白,怒目而视质问关昔言:“你放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