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芝叹了口气:
“是了,礼宁长公主可是先皇后唯一的血脉,怎么肯将人放到密东去呢。爹爹说朝中大臣多有赞同之意,以一个女子的一生,去换朝廷的顺心如意,再合适不过了。”
司清卿也跟着叹气,两个小姑娘倒是在屋里塌上愁眉不展起来了。
贺芝接着说:
“若是旁的还好,先皇后在世时,最是宽容仁厚,母仪天下。圣上也是将礼宁公主疼的像什么似的,自然是不答应的。可是眼下,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呢?”
司清卿有些心疼先皇后,这样的年代,多数人都是身不由己,许多人羡慕出身名门一世富贵的人,却不只深宅内院中多少的算计折陨了多少条性命。
有些羡慕皇家至高无上权势滔天呼风唤雨,却不知里边的人如履薄冰,连命运都全然不能自己决定。
司清卿思绪一转,问贺芝:
“朝臣想来也是逼迫许久了,圣上答应了吗?”
贺芝摇摇头,心中也是有些不忍,这样的事,就算皇帝一力护着宫礼宁,也是护不住多久的,恐到最后,还是要将宫礼宁送去和亲:
“自然是还未曾答应。只是也没旁的法子了,二公主才五岁,朝臣若是逼得再紧些,估摸着圣上只能忍痛割爱了。”
司清卿想到当今皇上,又问贺芝:
“密东国可有说非要长公主不可?”
贺芝一愣,猜着司清卿的心思,忙摇摇头。
今日为了和亲一事,圣上不知道发了多大的怒,别说贺芝父亲了,个个都是悬着脑袋去上朝,事情不定下,又悬着脑袋回府去。
司清卿一拍手,左右东阳的两位公主都算是嫡出,密东想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说与不说要哪位公主又有何妨。
贺芝见司清卿这个样子,反问司清卿:
“卿儿,那你觉得?换了哪家的女儿去的好?”
司清卿不得不承认,与贺芝说话就是舒畅,也不用将话说的太明,司清卿亮着眼睛:
“芝姐姐,侯爵小姐你觉得如何?”
贺芝笑着瞥了一眼司清卿:
“我与你想的一般无二,只是侯爷有军功和勋爵在身,怎肯?这样岂不是伤了武臣门的心了?”
司清卿自然也想到了这一遭,只是侯爵府仗着家世显赫,又有皇后庶妹做靠山,向来跋扈,想必早就引得朝堂内多有不满。
想到这里,司清卿拍拍贺芝的手:
“芝姐姐怎么想不通其中的道理?若是这样做,只会一石三鸟,只是我们都是深闺中女子,说不上什么话,否则我倒是有个法子。”
……
从中书令府出来,司清卿只觉得与贺芝说了好一会子话浑身神清气爽,可一想到回府去,又要面对常若云和司修明,司清卿却是又有些失神。
像是想到了什么,司清卿将红乐叫过来塞了张银票给她,红乐不明所以,司清卿只悄声对红乐说:
“待会回了府,我将手上的财产文书交给你,你去衙门里将文书全换成新的来,旧了的就说留个念想,也要全部拿回来。若是衙门的人要盖上废弃文书的章,便叫他们盖的隐蔽些。”
红乐不知道司清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点头答应。
等回了府,司清卿便一人进了屋,小心将藏在床榻上的财产文书全部拿了出来,出了屋子交给红乐。
红乐接下,不动神色的出了府门。
东阳所有府邸门户的财产文书,在衙门里都有记录,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在阳都久了的,大多都知道,司清卿还是偶尔听贺芝说起过。
这倒是给司清卿了许多方便,自己手上的文书,也就可以拿来做些文章了。
班如有些不解,也不问,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和司清卿说,现在三人坐在轿子里,才有机会开口:
“小姐,今日下人照着菜谱去采买的食材,福喜院收下了,不曾说什么。”
司清卿冷笑:
“收下又如何?如今祖父也不放心我了,只是不想拆我的台而已。许是叫下重新去买了心的食材来了。”
她昨日的话说的极重,已经有些不留情面了。
司修明或许是不忍心再责备她,也不想叫常若云察觉出端倪,会自己动手解决食材的事的。
常若云或许在府里的下人面前说不上什么话,司修明却是有威严的,她也不想管了,反正她是下了决心要和兴州的人对抗到底了,也不急这一时。
进了府,出人意料的,府里一片和谐,倒是司清桦恭恭敬敬的守在府门口等着。
司清卿下了马车便见了司清桦守在那里,会心一笑,司清桦直朝着她一个劲儿的挤眼睛。
司秉搀着赵婉下了马车,司清桦忙上前迎着:
“爹娘回来了。”
赵婉见是司清桦来了,任由着司清桦搀扶着自己,悄悄瞥了一眼司秉,这才笑着说:
“桦儿这是知道我和你父亲去哪了?那你为何只在这等着不同去?”
司秉看向司清桦,有些严肃的板着张脸,冷哼了一声:
“只怕他是怕丢脸,也不愿意学习才不去的吧。”
说罢赵婉和司清桦面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