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换人之际,乐声也停了下来。
楼下一人的声音浅浅穿进司清卿耳中。
“千乐楼如今的头牌,也不过如此。据说好几年前,这儿的头牌海月,奏这一曲才叫一绝。”
“是呀,不过我们来阳都晚,都未曾亲眼见识一二,这海月姑娘,许是入了好人家了罢。”
司清卿听着,感叹这地方也有通晓丝乐之人。
只是回过神来,又不免神色黯然。
班如见司清卿像是有心事,放下酒杯正要同司清卿说话,远远看见对面雅间里一个身影。
她悄声拍拍司清卿往对面指去。
“小姐你看对面。”
司清卿顺着班如的手指方向看去,心中也疑惑。
“二叔?他怎会在此?”
几人头上戴着的帷帽还未摘下来,想必对面的司珹也是没有看见她们的。
司珹正搂了一名女子,在与对面的男人谈笑风生。
那男人司清卿从未见过,只是看他身上穿着不凡,竟全套衣裳都是绸缎制成。
男人岁数与司珹相差不大,应该只比司珹小几岁。
看着他的穿着年纪,估摸着是阳都城三品以上的官。
司清卿眼神定在几人身上。
司珹身边的女子端起酒盏转过身来哄着司珹,看清了她的面容,司清卿更加疑惑。
司珹搂着那女子,是前几日闹到尚书府来非逼司清桦娶她的朱蕴柔。
难不成这朱蕴柔是帮着司珹做事,想混进尚书府来?
红乐和班如也看清了朱蕴柔的模样。
“小姐,那姑娘不会是二老爷派来的吧?”
“可是二老爷前几日不是出城回兴州去了,也没听下人来报说他又回来了呀。”
司清卿听着她们的话,心里也觉得奇怪。
司珹果真没有放弃,确实是认识了阳都的人,与她那日在城外见到司珹马车时的推测一致。
眼前再好的酒酿她也喝不进了,唤了门口守着的小厮进来。
“告诉卫世,我们走后留人下来跟着司珹和那男人,看看那男人是个什么背景。”
说罢,司清卿便带着红乐班如出了千乐楼。
回到府中已是亥时,想着司清耀许是休息了,司清卿没让人去请他来。
自己在院中拾了长剑,让束广陪着练起来。
束广身手远在司清耀之下,若是司清卿使短刃,或许能与束广平分秋色。
只是长剑她是不会的,几次险些伤到自己。韆釺哾
束广见小姐这样子,也慢了手中动作,几次挥剑最后都避着司清卿落下。
可纵使束广已经放了一池子水了,司清卿还是躲闪不及。
束广的剑指在司清卿鼻尖前,两人的动作也随即停下。
他放下剑,看着司清卿。
“小姐有心事。”
司清卿也扔下剑:“改日再练吧。”
说完便转身回屋。
朱蕴柔、司珹之间有无关系她不知,朱蕴柔本就是卖身千乐楼的女子,说是巧合也无可厚非。
苏争榕她今日也见到了,只是她的身世与前世放在一起,说不通。
不过她与苏瑾书,定也是有人会出来横加阻碍了。
而那不知来历的男子,又为了她尚书府的什么,愿与司珹结盟。
一堆理不清的关系,想的叫她头疼。
正要差人备水梳洗,卫世来了。
“小姐,您走后,二老爷与那男子攀谈不过多时,二老爷便醉了,宿在了千乐楼。为保稳当,小的自己带人跟着那人,可那人像是发现了小的,身边跟着二十多个暗卫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听完司清卿也上下细细看过卫世:“你就带了三五人同去,可有伤到?其他人呢?”
卫世见司清卿不仅出言责怪,第一反应反而是关心他这个下人。
心中甚暖,面上恭敬之色也多了几分。
“回小姐,那几个暗卫虽身手不凡,一对一我们也能应付,奈何人太多,个个下的死手。不过我与我那些弟兄,也靠着多年默契将对方甩开来,只是再想跟上那人,却是连影都见不着了。”
听完卫世的话,司清卿才放下心来。
“你们平安回来就好,那人想必不是简单的角色,日后再慢慢查。”
卫世心中感动,也有些愧疚。
“没办成小姐交代的事,还请小姐责罚。”
司清卿却不放在心上,笑着从袖袋里抽出张银票来。
“无妨,你的忠心我也看着,今日危险,所幸你们无事,拿着带了你的兄弟去好好喝顿酒压压惊。”
卫世有些愣住,不敢伸手接。
司清卿将银票塞进卫世手里,这才笑着说。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们跟着我原也是信得过我,只要好好做事对我忠心,我也不是那样将旁人性命试做草芥之人。”
卫世听了这话,只得接过那有些烫手的银票。
心中要为司清卿卖命的想法也愈加坚定。
他本就带着兄弟自由惯了,陡然跟了司清卿这样一个小姑娘,原也只想着图个安稳。
可司清卿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