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无双捧着汤碗喝了一口补汤,浓重的中药味充满口腔,她忍不住皱眉,放下勺子嫌弃的闭了嘴。
周子贺关切的问,“是不是有点苦,我只想着你需要大补,一时觉得什么药材都需要放一些,没想到这汤,成了药。”他拿起勺子又盛了一勺汤水递到了她的嘴边,“总之,这里放的都是好东西,你忍一忍全喝了吧。”
宋无双是一个吃西药都费劲的人,更别提中药了,偏偏他把好好的一碗汤变成了药,真是让人头疼。
也许是看出她不想勉强,周子贺补上话,“下一次,我一定让厨师注意一下口味,尽量不让药味掩盖了汤的鲜美。”
宋无双从内心里抵触这碗药汤,下不了决心,张不开嘴。
此时,她听到轻咳一声,是欧阳律,凶狠狠的看着她,她又想到欧阳律三番五次、明里暗里给她的警告,马上与周子贺拉开距离,端着汤药一口闷了。与其说忌惮欧阳律,不如说照顾他担心兄弟的心情。
“周先生不必担心我。”她适当的发了一句狠话,“如果你早些回来,我也不至于吊晕在城墙上。”她看着他的眼睛,狠着心说,“因为你的心里也知道,我不是安心。所以周先生,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们非亲非故,我没有埋怨你的资格。”
“不是的,这和你是不是安心没有关系。”
“好了,周先生,我都明白,易二少不愿意因为我而放弃攻击乌家邦,也不是你的错,我真的没有怪你。所以你,也不必这样汤汤水水的照顾我。”
良久,周子贺平淡的道了一句,“好,如果我做的事情成为了你的负担,那我不再做就是了。”
他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失落的走到窗边,看着那盆兰花,一言不发。
二人闹掰的样子,欧阳律是满意了,宋无双却于心不忍,毕竟,周子贺因为救她而遭受了一番罪。“周先生,我刚才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无功不受禄,如果我有语气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
他没有回头,低沉着嗓音,“宋小姐你误会了,我没有因为你长得像安心而对你好,我只是觉得,你受伤和我妹妹有关,如果不是为了查找杀死我妹妹的凶手,你也不至于几次生死一线。我现在对你好,不过是愧疚与感激罢了。”
这话有理有据,显得刚才宋无双那番话,都是自作多情。
他又道,“我之所回去了晚了,差点害你丧命,是因为易二少有他的盘算,他的人包围了整寨子,连只老鼠都跑不掉。他早已打探清楚,寨中的存粮撑不过三日,等寨子里因为缺食少粮闹内乱的时候,寨子里的人一定会交出许扬青。”
欧阳律冷笑一声,“这易二少真没把我俩的死活当回事,这就是让我们去死。”
“没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许扬青无路可走之时,必然会拿我们泄愤,杀了我们给他陪葬。”宋无双看着欧阳律,坏坏一笑,“我呢,早已吊死在城楼之外,而你鼎鼎大名的欧阳探长可就不一样了,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凌迟酷刑你听过吧,就是不让你死,一片一片割掉你的肉,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突然看到他的手仗,“你明明身体健康,四只健全,你偏偏学外国人拿个手杖,我都看不顺眼,更何况他们了。他一定会用这手杖,把你乱棍打死。”
欧阳律反击道,“你一个小女子懂什么,这是绅士风度。”
“绅士风度?”宋无双笑出了声,“千万别叫旁人听了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你此话何意?”
“我眼睛失明时,也没见你把手仗借我一用,你还敢说绅士风度这四个字。”
“我就是不想见得你好,怎样?”欧阳律被逼急了。
此话一出,周子贺回过身,看着欧阳律,心里似乎明白了几分。“她不是安心,你不必针对她。”
欧阳律自知情急之下说错了话,倒也不在掩饰。“是,她确实不是安心。但,她会成为下一个安心!”
周子贺眼神闪躲,语气却倔强,“不会,绝对不会的。”
“你可以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你自己。你让她住在安心曾经住的房间,还把搬出去的办公桌又搬了回来,你还……让她穿安心的衣服。你想把她当做安心的替代品吗?”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别忘记了,那个女人,让你家宅不宁,你连多年的兄弟之情都不顾,伤透了大家的心。如今三年过去了,明明可以时过境迁,所有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可是这个时候和安心长得一模一样的宋无双又出现了,她会害死你的。”
宋无双忍无可忍,“我是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替代者。”
“那你走啊。”近乎是撕吼,欧阳律怒看着她。
宋无双委屈至极,她来到民国,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好不容易有一个落脚地,如今却屡次被欧阳律逼的无法后退,她努力的含着泪,不让泪水滴下,“好,我走,我现在就走。”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双脚就像踩在了云朵上没有实感,还没走两步双腿就软了下来,就在她要摔倒时,被周子贺拉住,轻轻的拽把她拉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