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摆放在墙边的座钟,重重地响了四下,宋无双才发觉这都下午四点了。
周子贺看着那座钟下的钟摆喃喃自语着,“是不是看着钟摆来回地摆动,就能进入催眠状态?”
他的这个状态,让宋无双陷入沉思中,也许周子贺这一次真的穷途末路了,他实在想不到,谁还愿意借他们周家二百根大黄鱼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就算有仗义之人想要借钱给他,但只要何家使些手段放出狠话,怕是那人也要退缩。这是人之常情,他也能理解。
但如果借不到钱,他只能交出三生酒店给何威廉。他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吴家的宝库上。
她为难着回,“催眠确实是个办法,只不过威廉和我们决裂,他是不会帮你催眠的!”
周子贺期盼地着看她,“你不是为‘子贺’催眠过吗?虽然没有唤醒我,但是确实让他说出不少事情。你再试一试对我进行催眠,帮我找一下儿时的记忆?”
宋无双并不相信自己催眠的能力,但看着周子贺迫切的眼神,她只能一试。
她从包里真的翻出来何威廉的特制怀表,自上次使用后一直没有机会归还于他。
她让周子贺坐在沙发上,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按照何威廉交待的,在他眼前四十五度的角度来回摆动,也许是因为周子贺对她绝对的信任,这一次,他很快就进入了催眠状态。
“周子贺,你现在置身于一个漆黑的山洞中,不远处,有一个光点,你看到了吗?”
他眉头微蹙,“我看不到,看不到。”
宋无双把怀表贴进他的耳朵,企图用嘀嗒嘀嗒的声音稳住他的焦虑,“没关系,你看看你的四周,或者回头看一看,是不是有一个光点啊!”
他的眉头舒展开,“找到了。”
“你朝着光点走啊走,那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居然是一个山洞口,你现在走出洞口……你看到了什么?”
周子贺的语句断断续续,“好大的铁……门,我……够不到门栓……崭新的汽车,一对夫妻,还有两个……男孩!”
他突然像一个小孩子,撒娇耍赖着。“娘,娘抱抱,爹爹坏,只带哥哥去不带我去,我要去,我要去!”
宋无双意识到,周子贺身处的就是他三四岁时,亲生父母还活着的画面。
宋无双根据之前他所说的细节,快速引导着,“周子贺,你跟着他们上了车,你娘把你抱在了怀里,你注意听,他们在车里说了什么?”
周子贺的眉间挤出一个川字,他就像被神婆上身似的,絮絮叨叨的说着让宋无双无法分辨的话。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但宋无双还是听清楚一个关键词,祭祖!
她也急了,“吴家祖坟在哪里,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温柔软语的提示他,“周子贺,你看看车窗外,你看到了什么?”
“好多树,好多山。庙!有庙!”
“那是什么庙?”
“门上有字,可是我不识字啊。”
宋无双无奈,只能小心提醒,“你长大了,你是周子贺,你识字的,快好好看看那是什么字!”
周子贺的表情越来越痛苦,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如小孩子般嚷嚷着,“我太小了,我不识字,不识字啊!”
宋无双不敢再催眠下去,生怕他因为这次催眠再产生如孩子般的第三人格,于是她停止了催眠!
周子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宋无双心疼的用手帕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水,眼里绪满了泪水,“以后我们再不催眠了,这样太痛苦了,我都听不清你说了什么,只听到什么祭祖,什么庙!”
他握住她的手,痛苦的表情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没有白遭罪,我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
宋无双一喜,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原来,他在被催眠时,絮絮叨叨那一段,是模仿了在场几个人的快速对话。
那天,父亲要带着哥哥和母亲去祭祖,而周子贺生病了,父亲不想带他去,还让姨娘和仆人们抱他回去。
可他偏偏自己跟了出来,撒娇耍赖的让母亲抱着。
母亲没办法,这才带他去了。
在他的记忆中,车子的后备箱里,放着很多金元宝和香烛。
当车里只剩下他们一家四口的时候,母亲和父亲的对话也多了起来。当时,周子贺因为生病,在母亲的怀里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着。
但是,他还是听到了一些重要的对话。
父亲告诉母亲,家中部分财宝藏在了祖坟山后的一处山洞里,这事万万不能告诉别人,家中落难时,才能动用这笔钱。
而后,周子贺苏醒后,他被家人带到祖坟拜祭先祖,后备箱中的纸元宝烧光后,箱子底部居然藏着几十根大黄鱼。
后来,父亲开着车继续向山里进发,他在车窗外看到一处庙宇,父亲停车后,带着他们一起进去庙宇供奉香火。ωWω.GoNЬ.ο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