滱水。
两军对峙。
袁绍方面可谓紧张无比,每时每刻,都在关注刘备军中打造桥梁,船只的进度,以及巡视上下游河道。
他们不希望,刘备大军可以轻松渡过滱水。
最好是一直被堵塞在滱水之外,消耗粮草,待粮草不济,刘备自会退兵。
这日。
袁绍领着麾下几个谋士,田丰,逢纪,还有辛评等人,在河岸边巡视,身边跟着一队数百人的卫士。
个个人高马大,身披重甲,手持大戟,精锐无比。
正是袁绍亲卫——大戟士。
袁绍看着对岸,延绵不绝的刘备大营,心中压抑,再想到最近几日,刘备军中,不断有兵马增援。
他思索片刻,道,“元皓,这些日子刘备军中,增援几何?”
田丰还在思索着,逢纪便抢着回答。
他自信无比,说道,“主公,这几日某一直都在关注刘备军中增援,谨记于心,大约有一万三千余兵马,新增来营。”
“一万三千余?”
袁绍喃喃自语,显然是压力剧增,“按照斥候来报,那刘备军中本就拥有三万兵马,如今再增兵一万余。”
超过四万兵马,已然超过了他麾下兵马步卒,沿着滱水驻扎,旌旗招展,而火热朝天的打造桥梁,船只,寓意过桥。
田丰丝毫不在意逢纪的抢风头,而是正色说道,“主公此前早将滱水,及附近河流之桥梁损毁,虽损了百姓之利,但实实在在阻碍了刘备大军的前进。”
袁绍面色一黑。
田丰这厮,就是嘴臭。
若是吹捧一句袁绍拆桥之举,英明神武,而不提对百姓的影响,袁绍势必欢欣鼓舞,难免少不了夸赞奖赏田丰。
可惜,这厮脑子太轴。
袁绍冷哼一声,说道,“冀州之地,河流众多,往来,皆是以桥梁为连接,如今又是夏季,水量充沛,浅滩极少。”
“只需守住浅滩,谨防刘备搭桥,造船即可。”
逢纪不由附和一句,道,“主公英明,那刘备军中如今热火朝天准备搭建浮桥,届时过半击之,可大胜也。”
袁绍拂须一笑,道,“正是如此。”
此乃他之神机妙算也!
至于船只?
袁绍早早就准备了无数的箭矢,再搭上火油,可让刘备麾下船只、将士,有来无回,不可踏上滱水南岸半步。
田丰听着几人的向好之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无法道明,眼神深邃,看着对岸旌旗招展,军士呼喝,鼓声不断。
他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一句扫兴的话,道,“主公,那刘玄德用兵如神,不可不防也。”
袁绍一听,顿时不乐意了,面色一沉。
逢纪见状,当即上前一步,叉腰喝道,“田丰,汝乃是冀州人士,岂能如此助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家威风!”
辛评虽然和逢纪不对付,但他更看不惯田丰,时常摆出一副“除了沮授,其他人与其不在一个层次”的傲然姿态。
如此落井下石的机会,岂会放过?
旋即开始一阵口诛笔伐,冷哼道,“刘备用兵如神,那当初岂会差点命丧黄巾,四处颠簸流利?”
袁绍微微颔首,拂袖而走,“田丰,汝既然如此畏惧刘备,那便无需留在滱水大营,去辎重营守备粮草吧。”
田丰面色一暗,旋即领命离开。
他虽然性格犟,但还是会选择听从袁绍的命令。
“喏。”
田丰觉得,前线的防御相对简单,只需要守住几处相对较为浅的滩地,再时刻防备刘备大军的船只和浮桥。
这次战争,便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想到这里,田丰便松了口气,独自一人,背手而走。
袁绍看着田丰那离去依旧傲然的背影,肚子里顿时冒出一股子火气,冷哼一声,旋即也离开了岸边,回到大营。
一连五日。
河对岸的刘备大军,时不时的发起各种试探性的进攻。
一会儿是派遣一支先锋部队,抢滩登陆,却一触即溃,丝毫没有任何抵抗,拼命,便被击退回对岸。
一会儿,又是派遣船队夜袭。
再过一会儿,就是大半夜的开展军演,火把点亮了整个河岸,密密麻麻的像是一条火龙,看的袁绍心惊胆战。
“如此军马,必然超过了三万之数!”袁绍面色愈发凝重,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河对岸的刘备大营中。
另外。
刘晔的各种计谋,战略,神出鬼没,虚虚实实,搅的袁绍以及其麾下三万大军左右难支,疲于奔命。
这日。
周瑜按照往常一般,巡视军营,刘晔跟在一边,两人笑呵呵谈着,都对用一万人牵制袁绍三万余人主力军,颇为满意。
“如此过了七日,想必主公已经与关将军汇合,不出数日,东线被突破的消息就会传到滱水袁绍耳边。”
刘晔估摸着,算算时间,觉得差不多。
对此,周瑜持有相同想法,道,“主公此前有令,在袁绍率领大军撤离后,便咬上袁绍大军的后营,不能让他们及时回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