驷马大车沿着官道而行。
魏咎乘坐马车,闭目养神。
虽然时隔两日,可他依旧有些难以接受。离开桃源后,姬舟才找机会将真相悉数告诉给他。
女帝当初在河东遇到张二河谋划的刺杀,好在是上官雪拼死相救,才杀出一条血路。只是当时女帝中毒,阴差阳错与秦稷有了鱼水之欢。等女帝醒来后,她就失去了记忆。
再后来姬舟秘密来到桃源,搜寻女帝的行踪,结果就偶然撞见。才知道秦稷已经娶了女帝,而女帝已经怀有身孕,只是失去了记忆。
姬舟迫于无奈,只能将错就错隐瞒身份。一来是保护他们,二来则能看看秦稷的本事。
原来如此啊!
魏咎这才明白,难怪姬舟能什么都知道,并且还愿意为了秦稷而找他。这主要还是看在女帝的面子上,也才知道姬舟是真的为他好。如若女帝恢复记忆,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到那时他还能有活路吗?
嘶……
这以后秦稷岂不是前途无量?
秦稷本身就有能力,再加上还娶了女帝,还有姬舟和十王爷帮忙。而且这回还得到军中豪族屠睢的认可,以后必然是大有前途!
魏咎长舒口气。
沿着官道而行,很快就瞧见远处的人正在挪动界碑。魏咎顿时蹙眉,当即示意扈从停车。等他走下来后,远处的青年正在带人一块挪动界碑。因为界碑比较重的缘故,所以速度并不快。看他们哼哧哼哧的,也是相当费力。
“放肆!”
“汝等是想要做什么?”
“私自挪动界碑,可是大罪!”
魏咎怒吼了声,全场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全都诧异地看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也都相当精彩。
“瞎了你们的狗眼,看到州牧还不行礼?”
“吾等见过州牧!”
魏咎皱起眉头,看着已经移动有半里地的界碑,顿时蹙眉怒斥道:“这究竟是谁干的好事?谁教你们私自移动界碑的?”
“是韩去疾!”
“对,是他带头的。”
“嗯?”
魏咎顺势看了过去。
韩去疾则是无奈走上前来,而后抬手作揖道:“在下韩去疾,见过州牧。的确是我提议,挪动界碑。如若要罚,在下都愿意承担。”
他虽然祖上阔绰过,可到他这辈已经是贫农。早些年因为战乱,所以父辈迁至南阳郡。但是他的父亲在路上被恶匪所杀,就只留下了孤儿寡母。
韩去疾自幼体弱多病,韩母就只能靠着为别人漂洗衣物赚点小钱。数年前,韩母同样是因病而死。韩去疾因为没钱安葬,便背着母亲来到一处空地。然后挖了坑,将其母埋葬。他冲着墓碑立下誓言,假以时日定要在墓旁安置万家,为母亲守墓!
只可惜他今年已有二十岁,至今却无任何发展前途。他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就只能靠着钓鱼蹭饭。虽然分了些农田,但他不想被束缚在农田中。他每日都钻研父辈留下的兵法书籍,偶尔还会去偷听私学。本来想着为吏的,因为没钱打点,就始终没被人举荐过。
魏咎皱起眉头,打量着青年。
“你为何要挪动界碑?”
“吾等已经没活路了……”韩去疾无力地抬手作揖,此刻是无比削瘦,叹息道:“州牧应该知道,南阳郡现在是受灾严重。我们都已经没了活路,只能留在这。靠着官府每日派粥,勉强苟活。只是因为存粮耗尽,这几日都只能饿肚子。我实在是没办法,就只能想到此法。”
“挪动河东界碑,就等同触犯律令。这时候河东郡守秦稷就必须得出面处理,我们就有了活路。无论如何,我已触犯律令,还请州牧处置!”
“不必了。”魏咎无奈叹息,缓缓道:“你也太着急了些,现在就把界碑挪回去。河东郡守已经找我说了此事,我也已经准许。他后面很快就会安排人手,接收你们。你们也都准备好,等进了河东郡后,自然会有人安排好。”
“这……这是真的?”
“老夫有必要骗你们?”
“多谢州牧!”
韩去疾顿时大喜,连忙抬手作揖。魏咎既然都已准许,那这事就能敲定下来。想到能前往河东郡,韩去疾也就心安了。
“太好了!”
‘我们有希望了!”
一时间众人皆是兴奋无比。
有的更是紧紧相拥,喜极而泣。
魏咎看到他们如此,也是叹息道:“你们也别高兴得这么早。河东郡目前缺人,但并不缺粮食。你们去了河东后,必然是要为工,这就是所谓的以工代赈。等来年开春攒下钱粮后,部分人还是得要回南阳郡。”
“吾等明白!”
他们也不挑剔。
当务之急是熬过这个寒冬。
魏咎也是松了口气。
好在是有着秦稷帮忙,否则这上万的灾民很容易出大乱。若是处置不当,整个冀州都会受到影响。
秦稷想出了以工代赈的法子,刚好河东郡现在急缺人手。而河东郡不缺钱粮,养活上万灾民是绰绰有余。不光能管饭,还能给他们工钱。只要灾民好好干活,来年开春就能攒下一笔不菲的工钱。这时候再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