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通过正试的一百二十四名考生名单,请您过目。”
陈良斌接过名单,仅瞥了一眼,神情便凝固。
谢书贤第一,苏彪第四。
县试正场第一,竟被一个九岁稚子拿走,这会让多少学子汗颜。
他很赏识谢书贤。
但成长需要时间,他觉得谢书贤会在十五六岁绽放。
未曾想到,他一出场就是惊艳。
陈良斌看着名单思虑了半天道:“把苏彪提到第一名,其他名次依次下推。”
他欠了苏来宝太多情分,而且不止一次承诺过,要让苏彪考上童生。
正场第一,并不一定能做县试案首,但这场试在总评中占到的比重大。
所以他要给苏彪做好提前料。
说实话,他真不想把谢书贤的名次换掉。
······
县考正试结束,考生休息三天,等发案结果。
只有正试通过的考生,才有资格考第二场,也就是覆试。
所以说发案榜就是覆试的入场名单。
谢豆苗趁着闲暇赶回家去种地,文澜沧则继续给二人讲课,剖析覆试会出哪些类型的题。
还押题说要考表判,然后让他们做了好些表判题,直到答案让他满意为止。
第三天是放榜日,吃过早饭,初六等人就来考院门口看发案名单。
考院门前人头攒动,榜下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没办法挤进去。
憨崽有一股子蛮力,苏来宝本想让他挤进去看榜。
然而,转念一想,憨崽不识字,挤进去也是白搭。
他们只得无奈地盯着别人脊背发呆,希望人群早点散去,也好看一看榜单上有没有二个孩子的名字。
“中了!我中了!”
一位中年汉子从人群中奋挤出来,满脸激动,边走边高声宣泄。
文澜沧认出来了,这人叫秦时启,就是县试前被金不换嫌弃的那个人。
未曾想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句帮腔,他竟通过了正试。
“恭喜秦兄!”
文澜沧主动迎上去,就想问一问自己弟子是否榜上有名。
“原来是先生?”
秦时启也认出了文澜沧,他深深一躬道,“此番过关,全仗先生吉言。先生之恩,如同再造,请受秦某一拜。”
“秦兄说笑了,是你文才斐然,才能榜上有名,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秦兄不必放在心上······”
文澜沧连忙还礼,然后道,“秦兄,你可知发案榜上有无我这两位弟子?”
秦时启忙道:“先生高徒贵姓高名?”
文澜沧道:“谢书贤、苏彪。”
“容我细想一番······”
秦时启愣住,记忆中似乎有这两个名字,似乎又没有。
他恍然间意识到,他看榜时注意力都在自己名字上。
当看到自己是第九十六名时,他就兴冲冲地挤出人群。
他倒是见了金睿泽的名字,位列四十七名。
为此他还幸灾乐祸了一会儿,暗暗调侃金睿泽,吹牛说要考小三元,结果也不过如此。
至于其他人的名字,管他什么事?
他连第一名都没理。
“先生,刚刚我真没注意到,要不我再挤进去看看?”
秦时启正欲侧身挤进人群,一声冷哼突兀地响起。
“呵,区区九十六名,尾巴便翘上天了?上飞下跳的,你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吧?”
众人齐刷刷转过去,只见金睿泽负手而立。
神色满是不屑,却黑着个脸,像是很失落的样子。
秦时启心中恼怒,暗自腹诽金睿泽吹牛逼。
说好的小三元,结果正试才考了个四十七名,还有逼脸嘲讽老子。
这话若是骂出来肯定解气,但秦时启没那个胆子,只得硬生生咽下。
讪讪站在那里,挤也不是,不挤也不是。
初六从金睿泽脸色就可以判断出来,他考得不如意,否则怎会放弃往日的那份张扬。
“金少考的不如意,就出来骂街,这可不是读书人该有的风骨。”
初六满脸戏谑道,“学问之道,贵在自省。你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反将气撒在别人身上,这样的人,这辈子都难有进益······”
“哼!若不是你咒我污卷,我的名次怎会比你们两个黄毛稚子低?”
金睿泽怒吼。
初六大笑道:“简直是无稽之谈。正试考结束,我和你才第一次见面,你污卷与我何关?既然你说我咒你污卷,那我现在就让你如意。”
“金睿泽,我咒你这辈子一考试就污卷······等等······”
初六蓦地反应过来,盯着金睿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的名次比我俩低?”
如果金睿泽说得是真的,那他俩就跻上了发案榜。
秦时启忍不住道:“他是四十七名。”
初六等人大喜。
文澜沧见金睿泽乱咬自己弟子,心中气恼,也想给他们个不痛快。
他冷冷道:“你不是说青州小三元就是你的么?志大才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