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牛额头青筋直跳:“你胡说!我们没想跑!是带顺子先去卫生院治伤!”
躺在牛车上的常顺照着他爹娘之前交待的,躺着一动不动,不时哼哼出声:“哎哟,痛啊,好痛……”m2.xqqxδ捌
常大牛更加气壮,指着白玉娇的鼻子破口大骂:“耽误了我家顺子治伤,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你负得了这个责吗?”
身为职场老鸟,白玉娇怎么会怕他这点恐吓?忍不住轻嗤一声,她张口就接了话:“常顺现在的身份是嫌疑犯,他要去治伤可以,但是必须有公安同志一起才行!”
“派出所的同志都还没问话取证的,你们就想先带他走,不是想跑是什么!”
白玉娇说的,确实是公安应当履行的程序。
女公安很是认可地点头,刚要说话,听到吵闹匆匆赶过来的常胜利分开几个看热闹的人走了进来,冲着白玉娇就是一顿吼。
“白玉娇你又在这儿闹什么!常顺伤得那么重,派出所都说了让人先去看伤,你故意拦着不放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害他的命?!”
“派出所说的?派出所谁说的?”听到常胜利的话,女公安皱了皱眉头质问。
常胜利有片刻心虚,很快又抖起官腔想把人压回去:“你们派出所的所长说的,怎么,你们所长的话都不作数?”
女公安不说话,眼神怪异地上下打量着常胜利。
常胜利正以为自己唬住了人,旁边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哈哈笑出了声:“哪儿来的瓜皮,派出所的苏所长就站在你前头呢,你还在这儿空口扯飞话!”
什么?这个年轻的女娃子竟然是派出所的所长?
常胜利大吃一惊。
苏明明轻呵了一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明明,就是红星派出所的所长。这位同志,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可从来没说过。”
常胜利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躺在牛车上的常顺却“嗷”的一声,直接从车上跳了起来。
白玉娇眼含讥诮退了两步,一旁的一位大妈一边收回刚借给她的那根纳鞋底的长针,一边嗤笑了一句:“也就脸上豁了道口子嘛,还整得跟要断气似的,吓唬谁呢!”
常顺气急,甩掉中指上被戳出来的血珠,抬手就向白玉娇掴去:“臭婊子你找——哎哟!”
苏明明一脚扫中常顺的膝盖,踢得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冷冷扫了常胜利一眼:“这就是伤得重?!”
听着周围不时传来的讥笑,常胜利觉得一辈子的老脸都在今天丢尽了,埋着头一声不敢吭。
苏明明一手把常顺拎了起来:“都先跟我回所里!”
又招呼了一个看热闹的人,“你是供销社的小李吧,麻烦你跑一趟,把卫生院的张医生请到我们所里来给人做个检查。”
白玉娇立即满怀雀跃地跟着走了。
好帅气!果然是她!苏明明!几十年后的二级警监,她看过电视台对苏明明做的专访!
有苏明明在,她完全不用担心常胜利和常大牛找什么熟人关系了。
当事人都走了,一伙吃瓜群众还意犹未尽,一边慢慢散开一边热议。
“刚才那个挺漂亮的女娃儿是说她差点被强暴?我的个娘,哪个村的?”
“我之前好像听到一句,说是大青山村的……”
站在人群后的顾庭并没有动,沉默看向不远处的派出所大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广轻轻拉了拉他:“庭哥?”
顾庭吸了一口气:“老六,你先去县里,我要在这里办点事,办完了就过来跟你汇合。”
“你……”陆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派出所大门,又看了回来,脸上有些担忧,“万一——”
“没事的,我有正规介绍信,他们会相信的。”顾庭顿了顿,才低声补了一句,“那个白玉娇,我相信她不会乱说的。”
也许白玉娇的那种执着有些傻,但是……
顾庭脑海里浮现出另外一张含着泪的、美丽的脸:“小庭,我也没有办法,你不知道人言有多可畏。”
“我不能留在这儿,留在这儿我会被那些闲话逼死的,你别怪我……”
遇到同样的事,白玉娇决然选择了反击,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既然他看到了,那就……帮上一把吧!
顾庭仔细捋了捋思绪,拍拍陆广的肩膀,大步走进了派出所。
红星派出所里,匆匆赶过来的张医生正在给常顺做消毒清创。
常顺正“咝咝”呼着痛,突然指着门口激动地叫起来:“是他!是他!他就是白玉娇的姘头!是他打的我!”
正蔫巴的冉翠菊“嗷”了一声,冲着刚走进来的顾庭就扑了过去:“王八羔子,可逮着你了!”
顾庭敏捷一闪,避开了冉翠菊,见缩在角落里抽旱烟的常胜利和常大牛也围了过来,眉头皱了皱,特意扬高了声音。
“怎么,你们欺负人欺负惯了,还想在派出所围殴?”
要不是这个王八羔子打伤了她家顺子,哪里会有现在这些事?
冉翠菊气得眼珠子发红,大声招呼常胜利和常大牛:“他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