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娇身娇力弱是村里共知的事,要是干活的时候真有什么万一……
就算只是晕倒了,被这几个知青往上面一反映,那这事也说不清楚了!
没听张知青和石知青两个人,虽然一个字没说那么说,可这一句句的,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暗示她们会向上面反映村里虐待知青吗?
到底是谁给支书出了这么个臭主意!
常达一想清楚后续,心里就迟疑了:“白知青你是不是不大舒服……”
白玉娇一脸坚定:“没事的,轻伤不下火线,我能撑得住的,就算是晕,我也要晕倒在工作岗位上!”
别,你可千万别!
常达果断摆手:“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我跟支书那里报告一下,让他重新换个人。你先歇着吧,我走了!”
常达拔腿就走,白玉娇还追在后面喊:“不用换人,我能行的——”
能行个屁,要是搞点什么事出来,连他都得吃瓜落!
常达一溜烟跑得更快了。
见他没了影,白玉娇这才转头看向张爱华和石玉芳,三个姑娘同时笑出声来。
“你们啊……”杨同云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提醒白玉娇,“支书常有贵也是常家人,前两天没动静,估计一直憋着这口气。”
“小白,以后这样的手段只怕不少,你总不能一直装病吧,不然工分怎么办?档案里的鉴定怎么办?”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白玉娇含糊应了一句,没好意思明说。
只要她手里有钱,工分就是个小弟弟,要不要都没关系!
至于鉴定嘛,她又是推着王前进抓住机会当上村长,又是给他卖自行车票和缝纫机票的,不就是为了攒这么一份人情,关键的时候用吗?
常达这一走,一直到第二天单知程和葛红娟结婚,村支书常有贵那边也没有再出什么妖蛾子。韆釺哾
单知程和葛红娟的婚宴设在中午,白玉娇没有过去,只是让杨同云带了2块钱的礼金随礼。
张爱华和石玉芳本来也不想去,被杨同云劝了几句,说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两人想想还是去了,中午刚过就跑回来了,抓着白玉娇就一阵笑。
“小白,你没去真是太可惜了!”
两人的表情一看就是有什么经典名场面出现,白玉娇好奇地问了出来:“难道还闹出什么事了?”
石玉芳一边笑一边嘴快地把当时的情形说了:“……请的一个儿女双全的嫂子撒帐,几个熊孩子为了抢撒在床上的枣子,把喜被给推散了。”
“喜被就是葛红娟昨天那床被子!被面里子东一块西一块打满了补丁,也不知道是谁多嘴,说了句外面看着光鲜,就是个马屎皮面光。”
“单知程黑了脸,葛红娟瞥着我们一脸委屈,想哭又不敢哭的,杨哥看不过她那样子,就把份子钱递过去了,然后就想先走。”
“我估计葛红娟一直担心我们会说什么,见我们要走,明显松了口气,站起身要送客,单知程死活拖着杨哥不让走,责备葛红娟不懂礼数。”
“两人就起口角了,单知程一气之下砸了个缸子,说这婚不结了。杨哥几个人尴尬得要死,只好留下来劝说,好容易才劝住了人,我看单知程好像都有些后悔了……”
葛红娟害怕事发,单知程又最重面子,一个想紧紧抓住不放手,一个觉得这婚结得糊里糊涂心生悔意。
白玉娇完全想像得出当时的情形是何等一个水深火热。
估计这个婚,会是葛红娟一辈子最深的记忆——根本就不愿回想的那种!
石玉芳还在嘻笑,张爱华倒是摇头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葛红娟要死要活非要把单知程抢到手做什么。”
“单知程这个人……皮相虽然好,可是太重自己的面子不顾人了。嫁给这种男人,以后肯定有得累!”
白玉娇忍不住冲她伸出了一根大拇指:“爱华姐,你可真是难得的人间清醒,一针见血,透过表象直击本质!”
“看来以后未来姐夫不过个五关,斩个六将,还真没办法把你给娶进门——”
“死妮子,你还编排起我来了!”
张爱华脸色羞红,一个猛女娇嗔,小拳拳直接把白玉娇给捶倒在了床上,差点没给她捶出内伤。
白玉娇嗷嗷叫着赶紧求饶,才终于得以苟延残喘。
三个人笑闹了一阵才安静下来,白玉娇拿起书本,见张爱华和石玉芳各忙各的手工,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爱华姐、玉芳姐,有时间你们还是多看看书吧。”
张爱华叹了一口气:“前两天看你和杨哥都看起了书,我还以为哪儿要招老师呢,结果根本哪儿都没有,那看书有什么用啊。”
大家都是城里来的,谁真的愿意每天下地干活?
如果有什么出路,自然是想去奔一奔的。
可没有什么出路,大家都是普通人,没事儿躺着休息或者做点自己喜欢做的小手工不香吗,非得上趟去学习做什么,那不是自找苦吃?
白玉娇不可能把恢复高考的事广而告之,因为人一多,嘴一杂,她没办法圆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