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娇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姜家正跟常有贵是亲戚,私下搞打击报复,李书记昨天还当着大家的面表了态,说一定会把腐败变质分清除出去的……”
想到昨天李书记在会上的震怒,田丰收缩了缩脖子:看来那个据说饭碗不保,八成是真的?!
这个白玉娇,昨天到底做了什么,攀上了李书记这根脉?
白玉娇口口声声说要去找李书记,由不得田丰收不脑补两人间的关系,心底已经生出一股懊悔。
他怎么就被姜家正那小子三言两语说晕了头,忘记了一件事呢?
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
有时候漂亮女人一滴眼泪,比他们下几年的水磨功夫都管用!
就像姜家正那小子跟在李书记屁股后面忙前忙后的,到了关键时候,谁更顶用,谁掉链子,这不是明晃晃摆在眼前吗?
要是白玉娇把昨天被他无故刁难没盖到章的事告诉李书记,那他怕是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外面姜家正这个前车之覆还在,而且正闹得欢呢,田丰收就算辩解自己是受姜家正指使的,这种时候在李立超那里也是上赶着招骂!
说起来,白玉娇这个证明打都打过来了,村里也盖章了,公社也没必要非要为难她。
这个白知青和姜家正、常有贵的恩恩怨怨,关他什么事哟!
姜家正都被干倒了,难不成他还傻不啦叽地跟着下水?
常家那些人有本事,那就让县里别给她盖章嘛,反正村里和公社都只是过个路,最终决定权是在县里。
脑子一转过这弯,田丰收就赶紧笑着给白玉娇倒了一杯茶:“白知青,证明你带着吧?我现在去跟领导汇报一下,如果领导同意,我这里马上给你盖章。”
这才是该履行的正常程序,也是田丰收有心想在李立超面前卖个好。
让田丰收去说,这事儿还不定是什么结果呢,谁知道李立超到底怎么想的,万一因为觉得姜家正的事丢了他的面子,就是想卡一手呢?
白玉娇决定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没有把证明递过去,而是跟着起了身:“田主任,我跟你一起过去吧,正好也见见李书记。”
田丰收不疑有他,带着白玉娇刚走到李立超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他在里面训人:“这事要怎么做,是不是还要我教你?”
这、他这要是进去,不会是上赶着挨骂吧?
田丰收不由踟蹰起来,听到里面脚步靠近,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几步。
办公室的门被拉开,竟然是面带沉怒的李立超当先走了出来,看到田丰收杵在外面,眉头一皱,正要说话,一边的白玉娇抢先开了口:“李书记!”
不等李立超应声,白玉娇就笑吟吟地自顾说了下去:“今天我一过来就听说了姜秘,哦,姜家正的事,李书记,你可真是雷厉风行啊!我们红星公社有你这样的好领导,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说着就从挎包里掏出了一包菜干,“李书记,这包菜干是特意给您带的,也不是什么金贵玩意儿,泡开了打个汤,喝着可以降火。”
“这可绝对不是什么行贿啊,就是我们自己晒的野菜干,村里家家户户都晒了不少,根本不值钱的……”
“昨天要不是您在村里主持住大局,大家伙儿思想乱了不说,我这一肚子冤枉可不得憋屈死!”
“李书记您说的那些话,我是真的心服口服,要是干部都像李书记您这样的,还会有什么工作做不好?”
漂亮的人说起漂亮话来,那确实挺让人心里舒坦的。
白玉娇送的哪是一包菜干啊,这送的是民心民意啊!
李立超不是不知道大青山村最近发生的几件事,都跟白玉娇脱不了干系,在其他领导眼里,白玉娇这个人,那就是个麻烦的刺头儿。
刺头儿都对他心服口服,那就说明之前那些人工作做得不够,要是像他这样会做工作、做好工作,还怕工作做不好吗?
“行,那这包菜干我就收下了。”李立超尤其被白玉娇最后那句话搔到了痒处,皱着的眉头不知不觉就舒展开了,还有心情打趣了一句,“小白,现在不憋屈了吧?”仟仟尛説
白玉娇的憋屈?田丰收心都提了起来:白知青,姑奶奶,求你可千万别提昨天的事儿!
“不憋屈不憋屈!”白玉娇瞟了田丰收一眼,笑着答了话,“您说了给我们一个交待,就给了一个交待,我心里畅快着呢,不然也不会给您送菜干啊。”
李立超大笑,抬腕看了看手表:“你这会儿过来——”
田丰收急忙接了话:“李书记您去忙吧,有什么事我跟白知青这边对接就行!”
李立超急着要去开个会,见田丰收挺有眼色地把事揽了过去,神色舒缓地点了点头:“丰收,代我接待好小白,别让人家干跑这一趟。”
从昨天回来后就一直处于高压易怒状态的李立超能给一个笑脸,还亲切地叫他“丰收”,田丰收差点没激动得吹出一个鼻涕泡,连忙一迭声地应了:“书记放心,我一定接待好白知青!”
李立超把菜干往公文袋里一搁,匆匆就走了,这可是老百姓的民心民意,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