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春节,白玉娇没过出什么感觉,只觉得眨眨眼,就到了正月初八。
现在结婚办喜事,还不怎么兴去酒店里,而且有街道办主任方红梅大包大揽,顾家和白家的喜宴,就摆在了古榕街。
主婚人把简单的流程一走完,大家就哄闹着要新人敬酒。
新娘敬酒的时候意思意思倒是没问题,可是对于新郎,那是坚决不能放过的。
白家的女儿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有出息,被顾庭给拱了回去,现在有了机会,可不得好好把这个摘到花的家伙好好灌一顿?仟仟尛説
虽然有陆广几个兄弟帮忙,顾庭这二轮酒一桌桌敬下来,还是很快就有了醉意。
敬到最后一桌,是街区的几个年轻人,有好几个当初一起来白家补习的,其中就有何启航。
知道白家中意顾庭是一回事,顾庭真的把白玉娇娶回家,则是另外一回事。
何启航心里说不出的翻江倒海,面上却什么都没有露出来,起哄怂着这一桌的几个人借着往日一起补习的情谊,挨个儿给顾庭敬酒。
顾庭已经是一身酒气扑鼻,过来的时候都摇摇晃晃的了,这会儿却是推开扶着他的陆广,捏着酒杯努力站稳了身子:“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这一杯我先敬大家!先干为敬!”
想用车轮战?呵呵!看他怎么先把挑头的给摁死!
顾庭一杯喝完,用力拍了拍何启航的肩膀:“小何,你跟小洲既是校友,又是街坊,也是个有出息的,这马上就要毕业了,一毕业,说不好很快就要成家了。”
“以后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只管过来找我和你嫂子,别的不说,经济上面,我们还是能帮上一点忙的!来,我敬你一杯,祝你以后前程远大,生活美满!”
一句“嫂子”,就让何启航心里老大一阵不好受,什么经济上面能帮上一点忙这话,更是激得他心口血气翻滚。
这哪里是拉交情,根本就是话里有话!
何启航直接一个碰杯,就跟顾庭干了这杯酒,然后两人哥俩好地搭着肩膀,又互敬了好几杯。
同席的人一时有些面面相觑:什么时候,何启航跟顾庭关系这么好了?
陆广却是看出些端倪,好笑地瞅着个空隙,把顾庭给拉住了:“哥,这一轮酒都敬完了,你也该吃点菜垫垫肚子了,走走,你大小舅子都在前面等着你入席呢。”
何启航其实还不想放人,奈何他现在酒量浅,又一下子被顾庭杠着喝急了几杯,现在看什么都是摇来晃去的。
天旋地转间,何启航胸口一片烦闷,一个没忍住,转过身当场就吐了起来。
同席的人一边哄笑一边上前拍背的拍背,递茶的递茶。
顾庭这才任陆广拉着他往回走了,嘴里还不忘嘟囔了一句:“还想打主意,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陆广用力扶着他,哭笑不得:“哥,什么时候让他知道厉害不行?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晚上要是洞不了房了……”
一看前面敬过酒的好几桌都有人朝他看过来,一副还等着他敬第三轮的架势,顾庭立即脚步一个踉跄,把体重全部倚在了陆广身上……
陆广吃力地半抱半拖着顾庭,还要一路陪着笑脸:“新郎官喝多了,我扶他去歇歇去……”
“是是,一会儿新郎官醒酒了我们再过来给大家伙儿敬酒……”
“好好,一定一定,几位先吃好喝好……”
顾庭装是装了点,可是这么多桌这么几轮酒敬下来,醉也确实是有些醉了。
新娘敬了一轮酒,已经到新房坐着去了,还有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的,也在新房陪着新娘说笑。
陆广把顾庭扶回了一边的客房休息,给他擦了把脸,正想扔上床,顾庭自己停住了:“等、等等,给我打几壶开水过来,酒、酒气太大了,我洗洗换身衣服再去床上睡会儿。”
“你这是怕把床单被子熏臭了会挨骂吧?”陆广好笑地扶着顾庭先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转身就去拎暖壶,“看吧,天天念念叨叨要结婚要结婚,这不是讨个婆娘回来管你?”
顾庭笑着坐在椅子上任陆广絮叨,督着他打了几壶热水回来,扎扎实实把自己洗清爽了,换了身衣服,这才倒上床休息了。
阿广这家伙又没谈对象,他懂个屁啊……
天色渐暗,酒席已散,顾庭还在客房里拥被大睡。
白玉娇送走了客人,见陆广也最后讪笑着走了,反锁了大门,这才走回客房,没好气地坐到床边嘀咕:“到底喝了多少啊,这会儿还醉着没醒……”
话没说完,腰上就突然被一只手一揽,一声惊呼才刚出口,白玉娇就已经被压在了床上。
顾庭眼角含笑地俯视着白玉娇,声音低醇:“放心,再喝多,也绝对不耽搁我们洞房,别急。”
白玉娇“呸”了一声,笑得揶揄:“谁急了?我就是看庭哥这么厉害,把人给喝趴下了,自己会多久才醒。”
顾庭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真当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呢?我这是借着机会回来休息,养精蓄锐,等会儿让你……”
淡淡的酒气让人微醺,男人渐渐低哑的话语让白玉娇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