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一拳头狠狠捶在墙上:“难道就这么让他们大模大样地剽窃掉沈设计师的作品?”
他可是看到,沈宜夏为了设计这些衣服款式,经常饭都忘记吃,一个人在设计室里涂涂画画,纸都不知道画废了多少张。
杨昌华则很快想到了厂里的效益。
自己厂里出一款新款,人家就抄袭一款,价格还压得低,虽然用料差一点,可现在很多人看的就是款式。
长此以往,他们杰瑞丝始终得疲于往前奔,才能喝点汤头子,大肉都被跟在后面的人吃了。
搞不好别人习惯了,干脆都等着仿版出来,那他们杰瑞丝连个汤头子都喝不到了,这不是要断了他们的活路?
杨昌华眨了眨眼问道:“施厂长,你觉得我们要是找上面的人跟他们打招呼,能不能有效果?”
施振华苦笑着摇摇头:“我原来在国营服装厂也干了大半辈子了,知道里面的关窍。”
“那两家是集体企业,规模还都比我们厂要大,上面就算帮忙打招呼,那两家厂子一句厂里的工人都要吃饭,上面还能怎么说?搞不好反过来还会安慰我们有饭大家一起吃……”
至于谁辛苦搞的设计,只要能安安稳稳不出漏子不出事故,那些领导是不会在意这些事的。
听了施振华的话,几个小年轻都憋了一肚子火。
难道,这件事就这样拿他们没辙?
施振华说要跟顾总和陆总汇报,想想办法,杨昌华几个小伙子就先出来了。
赵实皱紧了眉头看向杨昌华:“华子,那两家厂子是在挖我们厂的墙脚,你说这事怎么办?”
巴山把拳头捏着咔咔作响:“要我说,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叫上厂里的工人操家伙干他们一场!不然沈设计师的心血白白被他们剽窃走——”
“你们在说什么?谁剽窃我的心血了?”刚走过来的沈宜夏正好听到后面半句话,急忙追问。
赵实正想开口,被杨昌华一把按住了,还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巴山微红着脸有些结巴地把他们打听来的情况告诉了沈宜夏。
沈宜夏顿时气得要死:“太无耻了!不行,我要去找他们去!”
巴山左右看了看,抄起清洁员放在墙角的一把铲子就扛到肩上:“好,我和你一起去!”
见两个人雄纠纠气昂昂地就要走,杨昌华哭笑不得地赶紧把两个人拉住了:“你们就算要去,也要多找点人手啊,这么过去不是去送菜吗?”
一直闷不出声的赵实突然开了口:“我觉得我们这么明火执杖地过去不好。”
沈宜夏气乎乎的:“不好?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剽窃我们的款式,难道他们还有理了?”
杨昌华接过话,叹了一口气:“要是过去找他们说理有用,刚刚施厂长也不会皱着眉头说要跟顾总和陆总商量想想办法了。”
“而且,我们就算多带些人过去,把矛盾激化了,这一摊烂摊子谁来收拾?可别被对方逮着这个机会,让上面把我们厂关停了!”
个体经营才放开不久,个体工商户在很多人眼里,都还带着几分贬义。
而另外那两家厂子是集体企业,要是闹出事了,板子会打哪一边?
不敢赌啊,上面可不喜欢会捅篓子的企业。
杨昌华这一说,沈宜夏停在原地怔了半晌,恨恨地一跺脚:“那我们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吗?”
赵实吞吞吐吐地冒了一句:“其实,我们不能明着去,可以暗着去的。”
巴山赶紧催促他:“老实头,怎么个暗着去?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快说说!”
赵实抓了抓寸板头:“我以前听说,有人为了出口气,半夜里开了辆抽粪车,抽了一车的粪便灌到对方家里……”
“哎,这个办法好!”杨昌华眼睛一亮,“这事儿我也听说过。好像当事人是省机械厂厂长龚向明,据说他家地板上积了一层粪,足足臭了好几个月!不过到底是谁做的,一直也没找到人。”
“我看这样,我们干脆分两路走,一路让顾总和陆总他们想办法搞明的,另外一路,我们悄悄过去搞暗的,恶也要恶心死他们!”
说着一巴掌拍到赵实肩膀上,“老实头,看不出来啊,你看着不声不响的蔫样儿,心里还憋着这坏……咳咳,大招啊!”
沈宜夏立即拍着手笑起来:“我看这主意好!他们这么无耻,我们就恶心死他们!”
巴山连忙补了一句:“人多嘴杂的,万一漏了风也不好,我看我们也别叫人了,就我们几个后半夜摸过去。”
杨昌华点头:“那个,我会开车,你们谁知道没钥匙怎么打火不?”
赵实站出来一步:“我会。”
沈宜夏急忙举手:“我也要去!我可以帮你们望风!”
杨昌华瞄了巴山一眼,见他并没有出声反对,想想也点了头:“那行,那就我们几个去。巴山,晚上你照顾着沈设计师点。”
“好!”巴山响亮地应了一声,跃跃欲试的神色里又多了一抹喜色。
几个人说干就干,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偷偷摸摸跑去了环卫处。
一辆抽粪车正停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