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人,洛冰燕都想像她妈那样,狠狠翻一个白眼儿了。
张豫钻了提前毕业的空子,把户口和粮油关系捏在手里,没落户回家里,自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婚都要结了,也不给家里送请柬,摆明就是根本不在乎家里的态度嘛。
张兴国在这里放狠话,张豫就算是听到了,也只认为屁都不是。
与其这样,还不如去和平大酒店吃一顿席呢,那地方,平常很难得去的,做的酒菜也好吃。
既可以不要钱吃一顿好的,还能把张豫没给家里通气擅自结婚的事宣扬出去,这顿喜酒,怎么能不去吃呢?
去,必须要去!
洛冰燕连忙对胡青兰眨眨眼,递了个眼神。
毕竟是母女连心,一收到洛冰燕的眼神,胡青兰就知道了女儿的意思,连忙叹了一口气劝起张兴国来。
“兴国,这些气话在家里说说也就行了,小豫一辈子的大喜日子,一个娘家人都不过去,这像什么样子?”
“她虽然没请我们,我们还是要尽到父母的责任,还是过去一趟吧,总不能真让她被人戳脊梁骨……”
胡青兰一席话,让张兴国黑着的脸色和缓了不少:“唉,你说的也是,那到时候,我们就过去吧。”
大女儿说胡青兰这个后妈对她不好,看看,看看,关键时候,胡青兰还是表现很不错的嘛。
张兴国大感欣慰地站起了身:“行了,我还要去上班,你把小豫她妈给她留下的那条金项链找出来,到时候给小豫。”
胡青兰暗地里恨得直咬牙,刚刚还口口声声孽女呢,这会儿立马就要送金项链了!
白养了张豫这么些年,屁都没从她身上捞到过,还想要金项链?美得她!
胡青兰立马一脸为难地拉住了张兴国:“哪里还有金项链?你忘了那年继儿生病住院,家里周转紧张,我不是跟你说拿了些东西卖掉了吗?”
张兴国一愣,想起了是有这么回事,却还有些怀疑:“那条金项链也卖了?”
胡青兰立即抹起了眼泪:“不卖怎么行?当时继儿那病要治,出院后还要细细调养,家里又不是有金山银山……可我和你只有这一个儿子,哪怕砸锅卖铁,我也要我儿子平安……”
“什么你儿子,那不也是我儿子吗?”张兴国一见胡青兰掉眼泪,就有些头疼,头也不回地赶紧往外走了,“行了行了,卖了就卖了吧,回头你在家里找找有什么合适的,等那天给小豫送过去。”
等张兴国走没影儿了,胡青兰才冲门口啐了一声:“还想我送金项链呢,金毛都没有一根!”
就张豫那个下贱德行,就光着身子出门吧,什么好东西都别想了,张家这些东西,全都是留给她儿子女儿的!
洛冰燕给胡青兰拍了拍胸口顺气:“妈,你也别说什么气话,到时候不拿点东西出来,爸肯定会怪你的,你犯不着为了已经泼出去的水,惹了爸生气。”
胡青兰长呼了一口气:“冰燕,你觉得送什么好?”
洛冰燕想了想,从自己房间里翻出来一个长方盒子:“这是我上次去服帽厂采访的时候,他们厂里送我的礼品,说是从南方那边学来的样式,叫做床上四件套,里面有床单、被套和两个枕套。”
胡青兰一听还有这么些样式,心里顿时舍不得:“这些是人家送你的,你自己用就行了……”
洛冰燕看着她心疼的模样,好笑地劝道:“这是人家厂里试做的,只是用的普通的棉质面料。”
“这东西实际上不值多少,主要是新颖,拿出来送礼显阔气好看,回头你在爸那边说起来也有面子。”
“再说了,反正这是白得来的,不送这个,难不成你还花钱出去买啊?”
胡青兰想了想,才把这盒四件套收起来,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张兴国就是个偏心的,我给他张家忙里忙外操劳这么多年,还生儿育女的,有什么事他就只想着他那个大女儿……”
洛冰燕不想听她这些无用的牢骚,笑着抓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好了妈,顺顺气,你这不是还有我吗?以后我再找个能干又厉害的女婿一起孝敬你,保证让你天天都美。”
胡青兰这才笑了,轻轻拍了女儿一巴掌:“每回就拿话来哄我,也不见你带人回来。”
洛冰燕轻轻啧了一声:“我倒是想带啊,可以那些人一个个不是穷巴巴的,就是些打杂办事的小科员,总不能让我陪着他们熬成黄脸婆吧?”
胡青兰大有感受地直点头:“对,这些男人,一个两个都不是个东西,富易友,贵易妻,哪里想得到你当初陪他一起熬的辛苦?”
说起这个,胡青兰又忍不住冷笑,“你看着吧,你那个便宜姐姐,以后有的苦头吃。”
“白家本来就不是京都人,在这儿根本就没有根,白玉章学习厉害点算得了什么,一介书生而已,别说这京都还藏龙卧虎,有的是人比他学习更厉害。”
“而且白玉章那性子,那天我也看了,要想干别的怕是不行,只有去教书还合适。一个臭老……一个教书匠,一年才挣几个工资?还无权无势的……”
“张豫嫁过去,有的是熬的!还跟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