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同志很快就来了,不仅给洛冰燕、张继和鲁光明几人取了笔录,还在白玉娇的“贴心建议”下,把这几人的爸妈也找了过来,说明情况,请他们在询问笔录上也签了字。
派出所也怕麻烦啊,要是洛冰燕、张继和鲁光明这会儿签了字,回头家里的大人认为自家孩子被打伤了,又不认账了跑过来要赔偿怎么办?
他们警力也是很紧张的,不能一回两回地全浪费在这类芝麻蒜皮的事儿上吧?
张兴国过来知道情况后,眉头不由皱紧,没好气地批评洛冰燕:“排个节目,去公园找个地方排不行吗?非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洛冰燕虽然是拖油瓶,在家里有胡青兰这个亲妈在里面拢着,加上洛冰燕自己也会来事儿,又是记者,这身份说出去也亮眼,张兴国一向对她比对自己的亲女儿更喜欢一点。
当然,这一点,也真的只是一点,现在知道洛冰燕排练个节目就闹到了派出所,尤其是把儿子张继也拖了进来,张兴国大感丢脸,自然没有什么好声气。
知女莫如母,倒是胡青兰心知有异,拉着洛冰燕到一边嘀咕了几句,转回身小声劝张兴国:“冰燕也是想把这个节目演得好点,才想着找这样的场景,没想到让别人产生了误会。”
张兴国“哼”了一声:“误会?她事先也不知道想周全,现在害得她弟弟和光明都挨了一顿揍,现在就轻飘飘说一句误会?”
张兴国不仅心疼儿子张继挨了打,还担心鲁光明家里会过来找麻烦——他怕事儿!
同床共枕这么些年了,胡青兰哪里还不知道张兴国是什么德行?
就是在家里横一点,在外面怂得一批。
胡青兰暗吸了一口气,低声安慰:“冰燕也知道自己没做好,下个月她发工资后,除了交家里的伙食费,剩下的就给小继和光明两个分了,也是个弥补。”
洛冰燕一个月的工资加外勤,也有百把块了,除去交家里的20块钱伙食费,还有80来块钱。
给儿子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给鲁光明,则是免得他家找上门。
张兴国估摸了一下这样处理应该还行,这才缓了脸色,看向鲁光明的父母,走上前态度诚恳地说了补偿40块钱的事。
鲁母本来还有点心疼儿子跟来帮忙白挨打了,听到张家可以补偿40块钱,立马就觉得,要是一拳头就能补40过来,自家儿子其实还能再挨几拳的。m2.xqqxδ捌
张、鲁两家的家长很快就把字签了。
张兴国正想走,胡青兰却皮笑肉不笑地走近白玉娇:“刚刚没细看,现在才认出来,你就是小豫的小姑子吧?”
“你说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的,也就是一点小误会,怎么还闹到派出所来了?”
胡青兰的语气颇有指责,顾庭眉头忍不住一皱,白玉娇连忙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抢着开了口:“当时洛冰燕同志衣衫不整地冲出来,我还真以为她是遇上事儿呢,谁知道她是在演戏啊。”
“我都没看出来,杨经理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就更加看不出来了。”
“路见不平,当然要拔刀相助了,虽然这事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可是这也体现了杨经理他们一番赤诚热心。”
“要是被胡姨你这么泼冷水,大家伙心得多寒啊?以后再碰到这样的事,到底是出手帮忙呢,还是不出手帮忙呢?是不是得上前先问上一句你们是不是戏精附体,正在演戏?”
“你——”胡青兰没想到自己才说了两句话,结果被白玉娇这一箩筐话给怼了过来,顿时气得脸色胀红,“年轻人,好的不学,尽学些牙尖嘴利,改天我倒是要问问我那好女婿,你们白家都是怎么教的!”
“对,是要问问怎么教的,”顾庭把白玉娇拉到自己身后,居高临下地睨着胡青兰,“才能教出两个博士生,一个在学术界已有建树,一个已经是化妆品行业的大拿。”
被呵护的白玉娇心里一阵暖,带着小得意从顾庭身后冒出头来:“还有个女婿,也是商业精英人物。”
白玉娇这一句自吹自擂,把顾庭原本冷厉的脸都给整得瞬间扭曲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继续端住了:“即使有这些成就,白家的教养也入不了胡大妈你的眼,想来你对自己孩子的家教是极好的了?”
胡青兰先是被那句“胡大妈”给叫得心里一堵,再仔细一想顾庭话里的意思,顿时更心塞了。
张豫可不是胡青兰的孩子,从胡青兰肚子里出来的,洛冰燕现在是记者,还算有点出息,张继则高不成低不就的,现在还在社会上打混,没有找到工作呢。
要不是想着攀好关系给张继找一个铁饭碗,胡青兰当初怎么会在张豫的婚事上动脑筋,想着把张豫嫁给领导家那个有先天性疾病的儿子?
被顾庭和白玉娇夫妻俩来了个混合双打,胡青兰委屈极了,可是,觉得丢脸的张兴国却没有安慰她半句,而是板着脸低斥了一声:“走了!你这老娘们儿就是话多!”
人家是夫妻同心,她这里却是……胡青兰咬了咬牙,不得不把喉咙里那口老血咽了回去,一手拉着女儿,一手带着儿子就要往外走。
经过白玉娇身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