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差役惊了一跳,下意识挺直了腰板。
其中一个人拱手行礼,问道:“这位将军,不知道您有何贵干?”
不必说,这将军自然是李老四了。
他拱手回礼,身上的铠甲甲叶哗啦啦响起。
好似有无形的铁血杀气弥漫,惹得两个差役越发恭谨避让。
“辛苦二位兄弟了,本将军的侄儿在牢中,本将军想要探望一下,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李老四很是客气,身后的亲兵立刻上前,给两个差役分别塞了一块银子。
两个差役捏着银子,想拿又不敢拿。
其中一个差役问道:“将军想要探望哪位,我们要禀报一下牢头儿……”
李老四说道:“本将军的侄儿叫李家义!”
“啊!原来是李四将军!”
“刚刚得胜归来的北征军,李四将军!”
两个差役都是亮了眼睛,赶紧揣了银子。
一个引着李老四慢慢走,一个则飞跑前边去报信儿。
李老四的亲兵,两个人跟进院子,其余的都守在门前,替两个差役当差。
碰巧牢头儿有事出去了,当先的差役一时找不到人,就咬咬牙同兄弟们说了几句,直接迎着李老四进了监牢。
“李四将军,小李将军就在最里面的监牢,您只管过去就是。”一个差役讨好的躬身比了个手势。
李老四点头道谢,给亲兵使了个眼色。
两个亲兵立刻拉着差役们说起话。
差役们碍于差事,方才都没去看热闹,心里正好奇呢。
很快,两方就说笑在一处了。
家义同“烂草精”住了几日。
一起吃喝,一起睡觉,一起打架,已经摸清了这个同居伙伴的底细——这就是一个被打伤了脑子的江湖客!
据说因为脑子糊涂,找不到家,在城北偷鸡,误伤了主人家,又没银钱赔偿,才被扔进来的……
家义想起当初离家不得归的大伯,倒有几分可怜他。
这会儿,他正偷偷用匕首给“烂草精”剃头发呢。
不想刚剃完,一回身的功夫,就见自家四叔站在门外。
“四……四叔!”家义直接弹跳起来,惊喜的喊道。
李老四上下打量侄。
两年多没见,原来的淘气小子,也有了爷们儿的样子,身形魁梧,中气十足。
许是在这里圈了几日,好吃好喝,养的红光满面,没有一点儿受苦的模样。
他放了心,伸手进栅栏,重重拍了拍侄儿的肩头,调笑道:“你这小子,这次可是惹家里生气了,等着出去之后,你奶奶拎着烟袋锅儿敲你吧。”
家义想扯着四叔坐下来,但半蹲不蹲的时候,才想来这里是监牢,地面脏又潮湿。
但李老四却不介意,一把扯了他坐好,然后从腰后解下一个羊皮酒袋子,拔开塞子。
他喝了一口,又递给家义。
家义欢喜疯了,赶紧狠狠灌了一口,末了爽快的叹气,抱怨道:“家里送来的饭菜,什么都好,就是没有酒,馋死我了!”
李老四翻他一个白眼,骂道:“在这地方,你还敢喝酒,不要命了!”
家义嘿嘿笑,小声说道:“四叔放心,我时刻提防着呢。
“我和老黄轮班守夜,妹妹也给我捎带了不少东西进来,就是有事,也不会吃亏。”
说罢,他指了光头的“烂草精”说道:“这是老黄,脑子出了问题,说不了几个字,但手下功夫真不错,每天都陪我打几架,哈哈。”
老黄正眼巴巴看着家义手里的酒袋子,见他转过身,就一探手,飞快把酒袋子抢了过去,仰头就喝。
家义急着往回抢,好不容易到手,酒水已经没了一半,气的他给了老黄一脚。
老黄也不恼,枕着胳膊躺在地上,舒坦的回味起来。
李老四看的好笑。
侄儿真是心大,进了监牢还能交到朋友……
回家可要跟老娘说说,省得老娘惦记。
家义生怕再被抢了酒袋子,迅速把剩下的喝光,然后一抹嘴,这才说道:“四叔,你别担心。我杀了吴家那小子,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莽撞。
“一来吴家算计福妞儿,我们李家只去皇上那里告状,不足以震慑有心人。
“我当街杀了吴家小子,也就是所谓的国舅爷,旁人才会害怕,毕竟我们李家有个国舅都敢杀的愣头青!
“二来……”
不等家义继续说,李老四已经接过了话头儿。
“二来,我在江北立了功,你在海澜军也立了功。
“我们一门两功臣,加上侯爷,你怕遭到那位的忌惮,所以才打算借着这件事,将功抵过,让家里退一步,是不是?”
家义干笑,挠挠乱糟糟的头发,“也不全是这样,我怕遭到那位忌惮之后,把我留在京都,我还想回去杀倭寇呢!
“做将军还是小兵,都没关系,只要能杀倭寇就行。四叔,你不知道,倭寇比蛮人还要可恶!
“倭寇残忍狡猾,把泉州很多百姓祸害的家破人亡,简直是血海深仇!
“就是大伯留在泉州的两条船,也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