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会儿,城里一处闹市旁边的码头突然就炸了锅。
“哎呀,这怎么飘来一条船,谁家的船没拴好。”
“不对,快看,船上有人!怎么没穿衣服?”
“哈哈,这里有个白条猪啊,光屁股的啊!”
“哪里,哪里,我看看!”
“这是得罪人,被揍了?哈哈,就没打脸,生怕旁人认不出,真是太损了!”
“谁认识,这是谁家的,赶紧去送消息啊。”
“送什么消息,多看一会儿不好吗?不过这人是谁家的,他媳妇可是挺可怜。”
“哈哈,对,太可怜了,怕是要夜夜垂泪到天明啊!”
世上从来不缺看热闹的人!xqqxs八
如今天武被蛮人占了半壁江山,所有人都涌进江南,四处人满为患,物价飞涨,人人都是存了满肚子的焦躁。
今日突然有这样的热闹,也算给大伙的生活添点笑料了。
于是,焦公子就那么在船板上躺了小半时辰。
整个闹市的百姓,连同听到动静特意赶来的看客,甚至是胆大的市井妇人,都把他的“底细”看个清清楚楚,他才算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就见到岸边密密麻麻的人群,他还有些懵,动一动手脚又疼得龇牙咧嘴。
刚要说话,一阵冷风吹过,冻得他直接打了个哆嗦,尤其是双腿间的空荡,让他瞬间气疯了。
“谁,是谁,居然算计老子?”
他也顾不得身上疼,捂着双腿间就跳了起来。
但跳起来又发现,这般反倒让众人看的更清楚了。
于是,他急的团团转,想找个地方藏一藏。
可惜,这就是一个光板船啊,连底仓都没有!
岸上,不知道谁大着胆子喊了一句,“别藏了,大伙儿都看了小半时辰了!”
哈哈哈哈哈!
众人再也忍耐不住,齐齐大笑起来。
焦公子伸手指向众人,想骂几句,但下边又露了出来…
他干脆气得白眼一翻,又昏死过去了!
幸好,他的几个同伴发现他不见了,顺着小河找过来,赶紧把他救下船,裹上衣裳塞进马车,逃离了小码头。
只不过,他们还是来的太晚了,整个新都就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
而焦公子的脸可是一点儿伤都没有,早有认识的人爆出了他的身份。
焦家不成器的长房长孙,因为妹妹做了定北侯夫人,而进定北军做将军,结果不到俩月就犯错被撸了差事…
当然没有人会相信,他是因为喜欢表演,才有了今日这一出。说不定就是得罪人,被算计了。
但没人关心他得罪了谁,只会感谢他贡献了“底细”,足够全城人笑上半个月了。
而焦家大少夫人以后再也没脸出门了,她面对不了众人“同情”的目光…
李老二几个是一路笑着回到碎金滩的,很是遗憾没看到仇人的下场。
村里各家刚刚点起篝火要做饭,眼见李老二等人回来,都是围上前问东问西。
李老四把东西给了陶红英,然后引着众人在村长周围坐下。
李老二这才说道,“北地的人都过江来,要落脚要分地,矛盾也不少。听说这附近不久前,就有本地村子和外来落脚儿的灾民打起来的事,还死了几个人。”
村长点头,“今日红英她们去村里换萝卜白菜,也差点被撵出来。还是找了昨日那个老哥家里,才打听几句消息,换了点东西。”
众人都是发愁,“那咱们是不能换地方了吗?”
李老二叹气,“这附近都被占满了,确实只有这一处算是清静又独立的地方了。而且再往南,靠近新都,那些世家为了争地方,闹的更厉害,咱们根本没有一拼之力。”
有妇人偷偷抹眼泪,“那咱们怎么办,这里不能种地,要等着饿死吗?”
男人呵斥,“哭什么,办法是人想的,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对,这话说得好。大伙儿还都有伤呢,不急这一两日,明日上山转转,熟悉一下,许是就要什么好法子呢。”
村长定了调子,众人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了。
李老二买回的棒骨扔进大锅熬了汤,盛出一小锅煮了面条,就是病号饭了。
其余大半锅,把切好的白菜倒进去,煮熟之后加了一些盐,大伙就吃的无比满足了。
温先生坚持吃了大锅饭,只有崔夫人端着面条碗。
两人低声商量着,“师兄,明日陪我进城吧!”
温先生点头,迟疑着问了一句,“你是打算…和离?”
崔夫人吃下最后一口面条,放下碗筷,神色不悲不喜。
“对,我要和离。既然他如此无情无义,又再娶新妻,我也不打算赖着不走。但当年父亲给我准备的东西,我要拿回来。特别是这里的田产和铺子,还是我娘的嫁妆呢,不能便宜了这些畜生!”
“好,我陪你!”温先生眼底隐约有喜悦的光,被他迅速埋下的眼睑盖住了。
“师兄,只有你还不行,先陪我去拜访一位长辈。父亲当年…拦不住我,就为我做了一些打算,不想如今倒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