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神医,侯爷方才醒来说……要您找个针线,把伤口缝起来。”
“什么?”张神医当时就气的跳了起,“你这丫头疯了?那是皮肉,不是布匹,怎么能用针线缝?”
冬梅反正也开了口,索性豁出去了。
“张神医,你想啊,衣服被划开口子了,用针线缝起来都能继续穿,皮肉怎么就不行了?而且伤口要长好,也是血肉合在一起啊!用针线把皮肉连在一起,肯定长得更好更快啊,还能少出血。”
张神医张口结舌,还想发火,又总觉得这说法有点道理。
他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脚步越来越快,整个人也越来越兴奋。韆釺哾
“皮肉?衣衫?连在一起?”
到底冬梅忍不住,催促道,“张神医,还是尽快动手吧。公子这伤口太大,不能这么晾着,容易化脓,到时候发热就危险了。”
张神医瞪了她一眼,恼道,“你当我不知道啊,我不是担心他遭罪吗?那是皮肉,不是衣衫,怎么可能不疼?”
他嘴里这么骂着,到底翻捡药箱子,找了一瓶小小的药水出来。
冬梅赶紧去找针线,然后放到烈酒里浸泡,惹得张神医又望向她,满眼都是狐疑。
冬梅赶紧说道,“烈酒能杀毒,这样浸泡针线,伤口不会化脓。”
张神医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伸手从怀里拿出那瓶生理盐水,费了一番心思才打开,然后给叶公子清洗伤口上的药粉。
剧烈的疼痛,让叶公子即便昏死,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佳音赶紧爬到跟前,抱了他的胳膊,“叶叔叔不疼,不疼,很快就好了!”
不知道是听到佳音的话,还是习惯了疼痛,叶公子很快又安静下来。
张神医眼底一闪,手下却没停,迅速清理干净伤口,又在伤口两侧的肉皮上抹上小瓶药水。
“这是我先前偶尔琢磨的一种药水,没别的用处,就是抹在哪里,哪里都会麻上一个时辰没有感觉,这次倒是派上用场了。”
说着话,他就拿起针线,深吸一口气,微微哆嗦着手,开始下针了。
果然,叶公子眉头都没皱一下,显见没什么疼的感觉。
一针又一针,从初始的手忙脚乱到熟练,张神医越缝,眼睛越亮。
一尺长的刀口,当真像划破的衣衫一般,居然就这么被合拢了,隐约只有一点儿血迹渗透出来,可以说是成功之极。
张神医扭头去找伤药,佳音飞快拿干净的布巾沾了烈酒,塞给冬梅。
冬梅愣了一下,赶紧给叶公子擦抹伤口周围。
张神医回身看见,也没说话,只是把伤药撒上,然后用巴掌宽的干净细棉布条,把叶公子的上半身缠成了粽子一般。
忙完这一切,所有人都是长松一口气。
张神医一屁股坐在炕上,问着外边,“汤药熬好了吗?”
李老太早就去外边,同儿媳一起忙碌了,这会儿端了药汤赶紧走了进来。
“刚熬好,正合适入口。”
张神医又喊了院里的李老四进来,帮忙抱起叶公子,让他仰头喝药汤,喝完又重新爬下。
这么折腾,那缠着伤口的白布条都没有沾染血色,显见伤口没有裂开,缝针效果太好了。
张神医兴奋地恨不得满是打滚儿,他端着酒碗和针线就走了,只扔下一句话。
“看着他,发高热就喊我。”
话音不等落地,他就没了影子,不知道跑哪里,找什么试验缝针了。
冬梅长长松了一口气,堆在炕沿上。
她方才可是吓得半死,这是公子,是她的主子!
那针线缝皮肉,万一有个不妥,主子没命,她也没命!
幸好,幸好……成功了。
她忍不住抬头望向佳音,小小的胖丫头,没了平日的调皮模样,安静坐在公子身边,小脸上甚至带了几分坚毅……
坚毅?这样的词语,居然能用在一个两岁的孩子身上。
冬梅真是怀疑自己要疯了,但偏偏脑子又分外清醒。
李老太可不知道冬梅心里这般纠结,还以为她是被主子受伤吓到了,上前扶了她,小声劝道,“这里我来看着,你去旁边屋子睡一会儿?”
冬梅却拼命摇头,“不,不,老夫人,我就在这里守着。老夫人尽管回家去忙,等我困倦再来替换我。”
老太太惦记儿孙,也没同她争执,还要抱走孙女,见佳音抱着叶公子的胳膊,她又叹了气。
“福妞乖,留在这里不许闹人,知道吗?”
“知道了,奶奶,我陪着叶叔叔。”佳音乖巧应声,待得哄走李老太,她立刻低声同冬梅说道,“两刻钟后,给叶叔叔再吃一片药,以后早晚各一次,不能停,起码五日。”
说罢,她又从荷包里掏出两个小小的胶囊,塞给冬梅,“若是叶叔叔热的厉害,就把这个拆开一粒,少量水融化,给叶叔叔喂下去,最少间隔三个时辰,退热又止痛。”
冬梅用力点头,小心把胶囊藏起来。
这个时候,许是麻药的药效过了,叶公子闷哼一声,居然醒了过来,但他的眼神有些迷蒙,显见还糊涂。
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