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姨娘,该用早膳了。”
流云的声音传入耳膜,嘉萝下意识起身,她到现在还不习惯被人看到和沈长宴亲密的样子。
沈长宴没拦她,却见嘉萝身子摇晃两下,没起成,反而跌坐回床榻。
“怎么了?”沈长宴眼疾手快拉住嘉萝的手臂,帮助她稳定身形,拧着眉问。
嘉萝缓了会儿,等眼前的黑影消散,方道:“妾就是饿了,身上没有力气,吃点东西就好了。”
说着,她还要起身。
沈长宴比嘉萝动作更快,抬手按住嘉萝的肩膀。
“坐下。”他虎着脸,声音发沉,“别再动了,免得摔倒。”
“妾没那么娇弱。”嘉萝小声解释。
沈长宴:“整日盯着我按时用餐,你自己的身体倒不在意了。”
他想到昨日纸条上的消息,嘉萝几乎一整日没有用饭,难怪身上没力气。
“妾昨日没有胃口,吃不下。”嘉萝道。
“那等会儿你陪我多用些。”沈长宴没再揪着这点不放,说到底是他害得嘉萝没力气也没胃口吃饭。
“好。”嘉萝点头。
沈长宴唤流云等人进来摆饭,李大夫也进来为沈长宴褪去银针。
嘉萝冲沈长宴使眼色,示意他放开自己,免得耽误李大夫取针,他倒好,装看不见,虽然不再按着嘉萝的肩膀,却紧紧拽着嘉萝的手臂。
嘉萝只能努力往床头缩,给李大夫腾地方。
虽然屋子里没人敢看她和沈长宴,但嘉萝还是觉得害羞,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眼帘半垂,绝不往任何地方乱瞟。
沈长宴看得直乐,顾及她比纸还薄的脸皮,只是笑笑,没说话。
感受到膝盖处传来的疼痛,沈长宴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凝固,眉心微皱。
过了几息,他轻轻嘶了一声。
嘉萝被他的声音吸引,抬眼看他,“是膝盖疼了?”
她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脸颊的红晕褪去,变得苍白无措。
沈长宴心口胀胀的,有点热,又有点麻。
他勾唇笑道:“一点点疼,不碍事。”
这话像是在强撑着安慰人,嘉萝的担心不减反增,主动握住沈长宴的手,和他五指相扣。
她用行动告诉沈长宴,她会一直陪着他。
沈长宴嘴角的笑蔓延到眼底,回望着嘉萝。
两人脉脉含情,却苦了李大夫。
他跟随沈长宴多年,就没听他喊过疼。
听到沈长宴嘶那一声,李大夫取针的手险些打颤,只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没想到,更惊人的还在后边,侯爷竟然亲口承认自己疼。
李大夫不是不让侯爷喊疼,可对比侯爷受过的其他伤,取针这点疼真不至于拿出来卖惨。
偏生姨娘还相信了侯爷的话。
李大夫颇为无言,只得快速把针取了告退。
李大夫这边完事,流云那边也摆好了饭。
嘉萝正想跟沈长宴说话,腰部忽然受力,那股力道按着她往沈长宴怀里扑,头脸埋在沈长宴胸膛处,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她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抱她的人是沈长宴,嘉萝身子发颤,咬着牙没让自己发出惊呼,周身被沈长宴的气息包围,可她还是耳聪目明听到了流云等人惊讶的抽气声。
这下,她连脸也不想抬了,只埋在沈长宴胸膛里,闭上眼睛。
沈长宴抱着嘉萝来到餐桌前,瞧她恨不得缩成一团的害羞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流云等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多少年没见侯爷笑得这般开怀了。
上一次见,应该还是二小姐生辰那日,那时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还在。
苏家大小姐也在。
侯爷这般开怀究竟是因为姨娘这个人,还是因为姨娘和苏大小姐酷似的脸。
流云几人看不出来,他们觉得可能侯爷自己也分不清。
但有一点他们可以确定,那就是眼下侯爷脸上的笑是真的,开心也是真的。
“不是饿了?”沈长宴拍了拍嘉萝的背,低头在她耳边道:“还不快下来用饭。”
手掌下的身体一瞬间僵硬,脊背绷直。
耳畔的呼吸声变得急促。
沈长宴点到为止,不再继续捉弄嘉萝,弯腰把她放到椅子上。
“我去换身衣服,你先用。”
湿热的气息喷薄在耳畔,嘉萝动都不敢动,从鼻腔里挤出一丝气音。
“嗯。”
直到身边属于沈长宴的气息全部抽离,嘉萝才捂住胸口,长舒一口气。
沈长宴换了身干净衣服回来,发现嘉萝坐在椅子上,没有像她答应的那样先行用膳,反而一直在等他回来,心里又满意又疼惜。
他快步走到嘉萝身边,扯过椅子,和她并肩坐下。
“怎么不用?”他明知故问。
嘉萝:“妾想等侯爷一起。”
沈长宴笑,夹了几块糖醋排骨放到嘉萝碗中。
“快吃吧。”
嘉萝拿起筷子,同样夹了一块排骨放到沈长宴碗中。
“侯爷也吃。”
一顿饭吃下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