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步床做好了,换洗的新衣也全部备齐,嘉萝彻底在沈长宴的书房住下。
两人同吃同住,夜里相拥而眠,瞧起来倒真有几分新婚夫妻蜜里调油的和美。
流云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心中俨然已经把嘉萝视作半个主子,地位仅在沈长宴之后。
只有嘉萝知道,和沈长宴相处这三日,两人虽然同声同气,琴瑟和鸣,可他对她的好感度愣是一分没涨,一直停留在80。
若继续这样相处下去,只怕任务时间截止的时候,沈长宴对她的好感度都不见得能提升一分。
好在李大夫这几日已经准备好解毒所需的全部药物,不日便会为沈长宴治疗腿上的余毒。
解毒期间沈长宴会变得异常虚弱,是个刷好感度的好时机。
嘉萝一边静等这一日的到来,一边继续稳固沈长宴对她的好感。
时间很快来到解毒之日。
是日,天气晴朗,艳阳高照。
书房里烧起地龙,整个房间被热气笼罩。
沈长宴躺在拔步床上,只穿一件里衣,亵裤收拢到膝盖以上,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腿和附着着黑色毒药的伤处。
嘉萝坐在床头边的绣凳上,右手被沈长宴紧紧握住,左手拽着衣摆,目光紧紧锁住李大夫手里的长针。
针尖泛着寒光,一点点没入沈长宴的皮肤。
嘉萝感觉施加在右手上的力道猛然变大。
她抬起左手,覆盖在沈长宴的手背上,双手交握,把沈长宴的大掌牢牢抓紧。
随着膝盖处刺入的银针越来越多,沈长宴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手上的力道松了很多。
嘉萝放开沈长宴的手,拿起案几上的帕子,小心翼翼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因为需要解毒,这一次的银针刺入的格外深,几乎碰到骨头,加上先前服用的解毒汤药有致幻的作用,哪怕是沈长宴都感觉有些吃不消,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痛呼,眼前景象开始变得模糊。
在他的意识渐渐溃散,快要合上眼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焦急的女子声音。
“侯爷,侯爷,你要坚持住,千万不能合眼。”
在关键时刻保证沈长宴意识清醒,是嘉萝今日最重要的任务。
万一沈长宴没抗住,睡着了,药效便会减弱,解毒很可能功亏一篑。
因为这道熟悉的女声,沈长宴意识清明了一瞬。
他努力睁开眼,一张精致美丽的脸映入眼帘。
变成浆糊的脑子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
有这张脸冲着他笑的画面。
有这张脸垂下来害羞的画面。
有这张脸泛起潮红脆弱的画面。
还有这张脸张着唇舌,不停喘息的画面。
“阿萝?”
他呢喃出声。
嘉萝丢开帕子,重新握住他的手。
“是我,侯爷,我一直在。”
沈长宴想回应她,但身上没有力气,身体里的药性翻涌作用,再一次模糊了他的意识。
他的手缓慢垂落,眼皮一点点合上。
嘉萝忍不住叫:“侯爷,你醒醒!”
一旁的青松等人急得团团转,生怕沈长宴彻底昏过去。
李大夫百忙之中出声提点:“姨娘,掐住侯爷的人中!”
嘉萝依言照做。
沈长宴咳嗽一声,眼睛睁开一条缝。
“还请姨娘一直和侯爷说话,务必让侯爷保持清醒。”李大夫又道。
嘉萝当即伏在沈长宴耳边。
“侯爷,我是嘉萝。”
“你说过你一定能撑住,让我不要担心,侯爷,你不能食言。”
“我很担心你,你能不能醒过来。”
“求你。”
沈长宴一直没应声,神情恹恹的,看起来快要睡着。
嘉萝不由拔高声音。
“沈长宴,你不是让我依靠你吗?”
“你若死了,拿什么让我依靠?”
“你要对我食言吗?”
手心被轻轻蹭了一下,是沈长宴的手指在动。
嘉萝大喜过望。
再度放大声音。
“沈长宴,你听了吗?”
“你不能抛下我!”
他的手又动了一下。
嘉萝忍不住握紧沈长宴的手,含在眼眶里的泪水控制不住滑落,滴在沈长宴胳膊上。
“傻瓜,我怎么会对你食言。”
他的声音带点沙哑,听起来十分虚弱,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嘉萝眼中的泪水流得更欢。
泪水模糊了视线,直到一只冰凉的手替嘉萝拭净泪痕,她眼前的世界才重新变得清晰。
入目是沈长宴苍白的脸。
他弯起唇角,抬着始终放在拔步床里侧,被人忽视的右手,一点点把嘉萝脸上最后的泪痕揩掉。
“莫哭了。”他说。
嘉萝泣不成声。
“侯爷,你终于醒了。”
沈长宴弯了弯唇角,“是啊,我醒了。多亏了你。”
他一直迷迷糊糊,脑子糊成一团,要不是嘉萝一直在他耳边说话,他可能真会一睡不醒。
嘉萝则想到自己方才直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