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门外,慕容嫣收起了油伞,抬头看着那个牌匾,雄浑有力的字体写着:春华府衙几个字。
金色的笔墨,散发着富丽堂皇,春华街,便与皇宫仅仅相隔一条街之地,甚至,现在城门上,便能看见这繁华的街道。
当地人都笑说,春华府衙乃是在天子脚下的府衙,许多事情,不由知府轻举妄动。
慕容嫣这才将怀中那用紫色绸缎包裹好的物体拿出,步伐匆匆,朝着冯知府所在的屋子走去。
经过大堂时,却听到里面传出谈话声。
慕容嫣无意窥听他人说话,可无奈堂内之人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言一语,门外十分清晰。
“此乞巧节,与太子选妃一同举办,择日消息便会发出,尔等做好接待考试事宜。”
太子选妃?!…慕容嫣的瞳孔微微一收。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从谈话中得知,冯知府也是在大堂之中。
许久之后,冯知府恭敬的招呼着宫里来的人,离开了,显然,他并没有发现坐在角落的慕容嫣。
直到送走贵客后,冯德容觉得自己就像虚脱了一样,先后应付着两位大人物,着实伤身伤心哪。
手下的府差连忙上前告知:慕容家的大千金慕容嫣已在后堂等您多时了。
冯德容半眯着眼睛,似在深思:今天都是什么好日子,这慕容嫣要是早些来,说不定还能引荐给太子呢。
说不定日后若成了太子妃还能提携他一把呢。
“走,去后堂。”
府衙之中,有一处小花园,种满了初生的小雏菊,每每到春日,那淡黄色蔓及花园中的每个角落。
为府衙之中严肃的环境,增添了几分惬意和活气。
啪啪啪,布靴与潮湿地面碰撞发出的脚步声,一听,便知道来人是冯德容,恐怕只有他那粗胖的身形,才能发出如此的声音。
果然,冯德容出现了,笑口盈盈的朝着慕容嫣走去,那娇滴滴的模样,真是美艳之至啊。
“慕容小姐,不知道你今日找我,有何要事?”那张脸,泛着油光,鼻头处极为粗大的毛孔,还有黑色的点点,那笑容,更是猥琐。
慕容嫣向来反感冯德容,将桌上紫色之物递给他,轻声道:“冯知府,这是大夫人让我交给您的东西,您收好。”
冯德容接过紫色袋子时,嘴角不自觉的浮出笑容,他久经官场这么多年,这里头装的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大夫人?谢氏?”
冯德容不解的嚼着这几个字,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给他送来这玩意?
深思之至,突然,冯德容恍然大悟,却露出几分犹豫,谢氏乃是朝中的门阀之后,不得不顾及,可另外一边,确是皇上那边的人啊,权衡之下…
“慕容小姐,此物我万万不能收,请回去告知大夫人,一切,理应跟着程序办事。”
“府差,送客。”
冯德容几乎一气呵成,一概说完后,慌张的离开了,当地人皆知,慕容嫣的聪明才智,万一届时越说越错便得罪谢氏了。
可他不知道,慕容嫣压根没打算帮助谢氏。
…
慕容家中,司徒南前去找慕容嫣,恰好得知慕容嫣朝着府衙去了。
便在偏室坐下等待。
石氏拉着她,聊起了家常,包括最近司徒家一切安好?包括司徒南的母亲最近身体之类的。
司徒南都一一耐心告知,可他却十分关心慕容嫣,自从他走进偏室后,这里简直就是不适宜居住的地方,无论是气候还是居住环境,谢氏居然将她们置于此地,简直太欺人太甚了。
“石夫人,此地不宜居住,你何不与大夫人据理力争,不管你的身份还是两位千金的身份,也不该居住于此地。”
司徒南的话,更是直直戳中慕容雪的心窝,她不甘示弱的表示同意:“娘,我觉得司徒哥哥说的有理,我们原本就是慕容家的人,你是二夫人,我好歹也是千金,凭什么让我们住在这个连下人都不如的地方。”
慕容雪对此,早已经积怨深厚。
只是奈何石氏,一直不愿意这么做。
“雪儿,休得无礼。”
石氏一个眼神,制止了慕容雪,转而看向司徒南,感慨道:“司徒公子,您对家中之事,恐怕不甚了解,家家有难念的经,这恐怕是外人无法理解的”
而她,确是如此。
自慕容山死后,她就知道,从今之后,便要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可,只要尚能在慕容家中,她便心满意足了。
这里,是她与老爷相识,相知,相爱之地,于她而言,实在是人生中最为珍贵的地方。
…
慕容嫣刚回到慕容家,便听说司徒南来了,只是,她还是先去谢氏的屋子,将怀中的物体交还于她。
谢氏并不在房间里,而是与慕容云正在后花园品茶。
慕容嫣径直走到后花园的石桌前,将怀中的物品递与谢氏的婢女。
“回娘的话,冯知府不愿意收此物件,让我带回来给您。”慕容嫣如实禀告。
谢氏今日一身深紫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鹅黄色的绸缎,虽然年近四十,可身形姿态,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