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之中,争分夺秒中。
慕容嫣重新裹上那深灰色的头巾,目送着慕容雪翩然走回到舞台之上,心头的大石才终于落下,雪儿,姐姐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以后,任凭你自己的造诣。
抬头看那远处的月牙,已经迈上了高高的屋檐上,时辰约莫已经不早了。
从后台离开,需要经过一条廊道,慕容嫣快步走出廊道,却没料到,刚走到一半,却在那头出现了一白衣男子。
那一眸对视,心底掀起波澜万分。
她不容许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一丝意外了,慕容嫣将头压低,脚步比刚刚更为急促,她只需要,顺利通过此廊道,今后,两人便路归路,桥归桥了。
李程只默然站在原地,也不曾一言半语。
待擦身而过时,慕容嫣心里无限感慨,那熟悉的香味,勾起她上辈子无限的恩爱缠绵,她正当她咬牙,准备离去,与过去彻底断绝之时。
“等等。”…
那淡漠的声音,如期响起,便是那把声音,于每日清晨在她耳旁甜言蜜语,每每听到,都能让她心血喷张。
可今日却不是前生,既然上天再给一次机会她,不正是让她不要再重蹈覆辙吗?
慕容嫣咬咬牙,骤然加快了脚步,眼看着马上便走出廊道了。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月夜。”
李程轻声唤道,月夜便立马出现于廊道的尽头,表情极为严肃,对着眼前的蒙面女子道:“太子在此,还不快速摘下面纱行礼?”
……
…………
心神微乱,可在这种境况下,若是她暴露了身份,那可是大罪。
慕容嫣并没有回头,只微微屈身,笑言道:“民女见过太子,官人,民女来自朝鲜一族,祖训教之,不能在外揭露头上纱巾,请官人见谅。”
她的话甚至都还没说完,太子李程已走至身后,声音带有几分疏离。
“原来,慕容家乃是朝鲜一族之后,那我明日只好回宫禀告父皇,你说对吧,慕容小姐。”几乎是同时,他的手一把将慕容嫣脸上的纱巾,摘掉了。
李程俯视着一脸惊惶的慕容嫣,嘴角微勾,可看不出那是什么表情。
“民女参加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放过慕容家。”
慕容嫣顺势跪于地上行礼,虔诚的说,虽然她不知道李程是如何识得破绽认出她来的,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节外生枝了。
“哦?放过?那你是指,故意隐瞒实力,还是故意掉包,还是说…可不管哪一条,都是欺君之罪。”
李程突然半眯着眼,深沉道:“那可都是,能诛慕容家的大罪哪。”
慕容嫣心里七上八下的,明明她的计划,都天衣无缝,除了隐瞒实力那条,确实与坊间传闻相差甚广,那掉包之说,她可是被陷害的。
“回太子的话,坊间传闻过于夸张,其实民女真实水平正如春华府衙内太子所见那样。”
这为今之计,只好能推便推。
“那你为何顶替慕容雪跳开场舞,还有女红比试时,你坐在椅子上的那条鸳鸯手帕。”李程从怀中掏出一白色手帕,径直仍在地上,慕容嫣一看,神色大变。
那天,她所做的一切居然都在他的眼皮之下?
李程,果然便是李程,聪明如此。
只是,慕容嫣没有退路了,这唯一的退路,便是欺君之罪了,只好硬着头皮说:“回太子的话,民女只是来此观看妹妹演出,至于那手帕,民女实在是从未见过。”
“放肆,谎话连篇。”
李程从未见过一女子,竟能如此狡辩,深感疲乏,直接将另一手帕扔于地上,那条手帕,与此前的手帕,几乎如出一撤,唯一不同的是,那一角落上,用红色的线段绣着一个工整的嫣字。
一切,已昭然若揭,哪怕是聪明伶俐的慕容嫣,也自知没有回旋之地了。
“太子殿下,今日之事乃慕容嫣一人所为,我愿意一力承担,还望太子放过慕容家。”…
事已至此,她只好尽力减少对慕容一家的伤害,那个生她、养她、庇护她成长的地方,本来她已经死了,如今上天怜爱让她多活了些日子,也整好做完前一生让她后悔的事情。
该做的,她似乎都做完了。
…
…………
“明日,随同慕容雪一同进宫,若是午时前我未见你的身影,那酉时圣旨便会到达慕容家,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
李程说完,甩着袖子转身便离开了,那挺拔的背影,让慕容嫣十分茫然。
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无非便是为了改变前一生的境况,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了,慕容嫣久久坐在地上,一时,乱了心神。
…
“太子,慕容嫣如此欺上瞒下,为何不直接降罪?”
月夜一方面佩服太子的心思缜密,另一方面,却不明白,如此的女子,为何还要让她进入太子府。
“天下权谋,本该运筹帷幄者操之,此女子,能成大事。”
李程时常在想,若不是他三年前意外路过,看到那舞蹈,才能看出今天的端倪;若不是那天在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