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时分,从医院里的窗边看向外面,天边那片橙红色如油画般绚烂。窗外树木静静伫立,树叶于微风中轻摇,似在悠悠诉说着岁月故事,偶有几片叶子飘落,宛如灵动的精灵,给这宁静画面添了几分生气。
可方清子的心里却全然没了欣赏的心思,此刻,一股深深的忧伤在心底蔓延开来。病床上那人至今毫无苏醒的迹象,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煎熬,那橙红的夕阳美景仿佛也被这哀伤染上了灰暗色调,只余下满心的焦灼与难过在这傍晚的病房中不断翻涌。
买饭回来的阿雪,将手中的饭菜放在桌柜上,招呼道:“林老师,清子,吃饭了。”
“他还没醒吗?”
方清子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看着病床上在中午的时候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动静的时有星,很轻地应了一句,“嗯。”
阿雪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与无奈,忍不住嘟囔着:“医生不是说,很快就会醒过来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一点要清醒的痕迹呀。”
病房里一时陷入了沉闷又揪心的氛围之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压抑。方清子紧紧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痛苦和焦虑。林老师则默默地坐在一旁,眉头紧锁,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只有饭菜散发的丝丝热气,还在缓缓升腾着,仿佛是这沉闷氛围中唯一的一丝生机。
意识到说错话的阿雪,急忙低下头,心里恼不已,真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怪自己这一时嘴快,在这压抑又揪心的氛围里雪上加霜了。
重新抬起头,阿雪绞尽脑汁的补救道:“医生都说了会醒,他肯定就会醒。可能等一会儿,说不定就醒了。”
林老师叹了一口气,“说的对,我们吃饭吧。”
而就在这时,阿雪突然兴奋地指着床上的人,激动地道:“醒了,醒了,我去喊医生过来。”说着,她转身就往病房外跑去,脚步声急促又慌乱,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生怕稍有耽搁,时有星又会昏睡过去一般。
耳边吵嚷地声音,吵得时有星头疼不已,那感觉就像有无数根针在脑袋里扎着,无奈之下,他只得缓缓睁开眼睛。刚一睁眼,入眼的先是白花花的一片,那刺目的白色好似强光,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像是裹了一层厚厚的棉花,思维都变得迟缓了。无奈之下,他只得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哪?”时有星在心里默默问着自己,喉咙干涩得厉害,每吞咽一下都像有砂纸在摩擦,连出声都有些艰难,那从嗓子眼儿里勉强挤出的微弱气息,几乎瞬间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看到白,时有星下意识代入了天堂。
他是去了天堂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萦绕在心头,让他既害怕又茫然。
不等他继续想下去,耳边又响起声音,紧接着,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两张脸,那两张脸的轮廓在白色的背景映衬下,显得有些虚幻。
时有星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耳边隐隐约约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太好了,终于醒了。”
不多会儿,医生检查完后,叮嘱了几句,方清子引着医生往病房外走去,还不忘轻轻地带上门。
走了一段距离后,方清子看了一眼病房,才满腹沉重地出声问道:“医生,他的眼睛怎么了?”
在时有星醒了后,方清子敏锐的察觉到,时有星在看向他们时,眼睛一直无声地盯着同一个地方,眼神有些呆滞,而且时不时地眨下眼睛,那模样让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此时,病房里,时有星只觉得喉咙里那火烧火燎的感觉越发强烈了,实在难受至极。他拼尽全力,喉咙里发出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水。”
那声音实在是微弱得很,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稍不留意就极容易被人忽视掉。好在林老师打从时有星醒了以后,心里就一直紧绷着根弦,目光时刻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哪怕这声音细微如斯,林老师还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急忙拿起放在旁边准备的水,阿雪也赶忙凑了过来,两人默契地配合着,小心翼翼地将时有星的上半身微微抬起,动作轻柔又谨慎,生怕弄疼了刚醒来还虚弱无比的时有星。
林老师拿着水杯,慢慢将杯口凑近时有星的嘴边,眼神中满是关切,轻声说道:“来,喝点水,慢点喝啊。”那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温柔。
时有星实在是渴得厉害,喉咙里那火烧火燎的感觉让他顾不上许多,喝得很急,“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转眼间一杯水就见了底。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觉得喉间那难耐的干渴微微好了一点,那干涩疼痛依旧萦绕不去。
“还要喝吗?”林老师时刻留意着时有星的状态,见他喝完一杯水后似乎仍未缓解,便及时地问道。那询问的语气里满是体贴,目光始终停留在时有星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时有星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一杯接上一杯的水下肚,时有星才感觉喉咙处那火烧火燎的痛感渐渐褪去了些,干涩的感觉也缓解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仿佛要冒烟了。
他轻轻咽了咽口水,试着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