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你个小兔崽子,快点儿把东西提过来,等会儿错过车次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林月梅站在门口冲着在房间里磨磨蹭蹭的苏阳大声吼了一句,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来了,来了。”苏阳提着两大包林月梅自己做的小零嘴,急匆匆跑了出来。韆釺哾
因为苏强国前两天就先回厂里上班了,所以今天就只有林月梅和苏阳送苏楠去火车站,几人手里都提了几大包东西,全是给苏楠带去的。
“妈,我真的吃不了那么多。”苏楠坐在电车上,看了看放在腿边的一堆东西,无奈的叹了口气。
“给你的那些知青朋友分一些,上次你一个人不是提了那么重的东西回来了吗?这才多少。”林月梅娇嗔的看了苏楠一眼。
“你一个人在那边要注意安全,钱不够用,就给我们写信发电报,我们就给你寄。”
“还有,交朋友方面一定要留个心眼,离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远点儿啊,他们没一个好东西,楠楠你年纪还小,等以后再长大一些,再谈也不迟。”林月梅小声贴在苏楠耳边细细叮嘱道。
她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到外省,就算同样是城里的,那也不行。
远嫁的姑娘有几个落着好了的?以后受欺负了,娘家人都来不及去帮忙撑腰,不妥不妥,况且这一嫁,以后再想见面,那可就难了。
只要一想到,苏楠在外地谈了对象,以后要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林月梅这心里就不得劲,难受得很。
苏楠从小就娇气,这两年就更娇了,哪里能受得了四下举目无亲的生活。
况且人生地不熟的,融不进去的婆家,回不去的娘家,光是这么想想,就觉得一股窒息感从心里涌上来了。
还是得嫁到本地,那以后无论是回娘家,还是他们做父母的想女儿了,想去看看她,都方便得很,现在沪市电车几乎都通了,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这样也不会发生女儿在别人家里受欺负了,都没处说理的情况。
“妈,你说到哪里去了,咦,快看,火车站到了。”苏楠先是心虚的轻咳了一声,然后就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我的妈妈呀,是你的女儿油嘴滑舌拐了别人家的儿子啊。
林月梅和苏阳两人送苏楠到了火车站门口,因为时间紧迫,都没时间叙旧了,就只能红着眼眶目送她离开。
“再见,等我到了就给你们拍电报。”苏楠吃力的提起几大包东西,冲着趴在栏杆上的两人挥了挥手。
等好不容易进了火车站候车厅,再也看不见林月梅和苏阳了,苏楠才把手里的东西给放在地上,但是袋子还没落地,就被一双有力强壮的大手给接了过去。
“让让。”苏楠看清来人,眼睛一亮,随即就红了眼,立马伸出两只被袋子勒得红红的手,嘟嘴道:“太重了,你看我的手,好痛啊。”
周让自然看见了她那双白嫩柔软的手,那手上布满勒痕和红印,瞧着便知道肯定是提了重物所导致的。
“我来提。”周让把东西换到一只手提着,然后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苏楠的手,心疼的放在唇边吹了吹。
苏楠看见他轻轻松松提起来的那么多,撇了撇嘴,力气可真大。
“再吹吹,还疼。”苏楠把手又往他跟前凑了凑,软声撒着娇。
周让没脾气的乖乖又给她吹了吹。
两人经历几番折腾,总算是回到了梧桐街,休息一天后,就得去上班了。
苏楠提着从沪市带回来的特产到了照相馆,先把属于江红琴的那份给她了,然后又把孔师傅的那份给他放到了楼上。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照相馆就来了人。
“同志你好,我们店刚开门,可能要等一会儿才可以拍照片。”苏楠正好就站在门边的,听见声响,笑着抬起头看了过去。
“我不是来拍照的,我是来找一位姓苏的化妆师的。”
这话一出,店内三人皆一脸好奇的望了过去,这一大早的,这人来找苏楠干什么?
只见来人穿着得体整洁的绿军装,昂首挺胸,气质非凡,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浑身都透露着一股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陈君萍眼神凌厉的扫了一圈照相馆,最后将视线落在眼前一脸愣怔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娘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这长相和身材放在整个文工团都是格外出挑的,就算是做舞蹈演员也是可以的,只是单单做个化妆师未免可惜了。
可惜舞蹈和唱歌,都需要从小培养,不然在各个方面都会矮他人一头,基本功不扎实,上了舞台会让人一眼看出端倪。
陈君萍盯着苏楠那张俏丽的脸,看了又看,实在舍不得移开眼睛。
平日里对舞台演员功底要求格外高的副团长,头一次双标了,觉得只要拥有这张脸,这样的身材,就算是不会跳舞,不会唱歌,放在舞台上当个花瓶也是好的,至少能让观众眼前一亮,提高整个团的颜值。
陈君萍唇边勾起一抹笑,颔首点了点头,直接开门见山道。
“想必你就是苏同志了,你好,我是市文工团的副团长,这次过来是想请你在元宵节的时候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