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落日的余光洒落在飞奔回家人儿的身上,为她的迫不及待增添了一抹浪漫。
“周让,让让,我回来了。”苏楠打开院门,朝着院子里面喊了两声,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
“瞧我,傻了不是。”院子门都是锁着的,里面怎么可能有人呢?
苏楠为自己的缺心眼汗颜,挠了挠额角,转身关上院门,并从里面锁上,然后提着行李朝着房间走去。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了润略干的嗓子,苏楠舒服的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后,她想着先找件衣服,再去烧个热水,洗个澡。
天知道她在文工团这段时间里是怎么坚持和那么多人“坦诚相待”的,大澡堂绝对是她的噩梦。
偏偏那个地方连拉块儿布遮挡的地方都没有,每次她都是速战速决,或者趁着其他人还在排练的时候,提早去洗的,洗的过程中,还要时刻提心吊胆,注意有没有人突然进来。
总之,这一个星期她是一个澡都没有好好洗过。
苏楠站起身,走向衣柜,刚拉开柜门,就注意到里面空了一大块儿,而那地方原本是用来放周让的衣服的。
在原地愣了三秒后,苏楠连柜门都没来得及关,就连忙跑向床边的柜子,拉开抽屉,果不其然,里面他的相关证件也不翼而飞了。仟仟尛説
苏楠又看了好几个地方,有关他的东西一件不落的全消失了。
“不会的。”
脑海中闪现出各种不好的猜测,苏楠使劲摇了摇头,将那些杂念抛出脑外。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手指上戴的戒指以及手腕上的手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开始在房间内的各个角落寻找他可能会留下来的纸条或者线索。
可结果却是“一无所有”,她什么也没找到。
苏楠跑出房间,拉开院门,拼了命的往农业局的方向跑,等好不容易到了农业局门口,却被看门大爷告知已经全部下班了。
苏楠扶着农业局门口的一棵大树喘着气,心情格外复杂,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快呼吸不过来了。
“哎,姑娘,这是你对象科室的同事,你问问他。”大爷突然喊了苏楠一声。
苏楠应声回头,就看见一个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从大门里面走出来,明显是刚忙完,才下班。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迎了上去,开口道:“您好,周让您认识吗?我是他对象,他下班了吗?”
中年男人闻言就皱了眉,有些不爽的道:“你是他对象?周同志都一个多星期没来上过班了,难道你不知道?你可得好好说说他,这人刚上班没多久,就请了大半年的假,工作态度有很大的问题。”
本来科室来了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是很高兴的,因为总算来了个人帮忙分担他该做的杂事了,但谁知道这人来了跟没来一样。
没上两天班,就接连请假,这次倒好,干脆直接请了半年。
真是晦气。
中年男人后面说了什么,苏楠已经不关心了,她呆愣的道了谢,转身犹如行尸走肉般往梧桐街的方向走去。
不见了,他不见了,不告而别是为什么呢?
莫非是他家里又突然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来不及跟她交代一声?
想到这儿,苏楠稍微镇定下来了,周让平日里对自己那么好,绝对不是什么“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她相信他的为人。
没事,她可以等他的,没有得到他的亲口解释,她是不会随便给他加上什么罪名的。
但谁知,这一等就是几年未见,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二天苏楠调整了情绪,直接去照相馆报到上班了,对于文工团那边的邀约,她暂时拒绝了,因为周让还没有消息,她得等他回来了再考虑别的事情。
可是一连一个星期,别说周让的人影,就算个信件或者电报都没有。
苏楠从邮电局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小包裹,是从沪市寄过来的,但是寄件人却不是周姓,而是她的父母。
现在她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既有收到家人关心的开心,也有说不清的失望。
“小苏,你最近是怎么了?每天午饭都没吃多少,就往外面跑。”江红琴看着苏楠从外面失魂落魄的回来,忍不住担忧的问了一句。
闻言,苏楠强打起精神,勾出一抹浅笑来:“没事,我是去取我家里人寄过来的包裹了,说好了早就该寄过来的,但是却一直没有消息……”
话音未落,苏楠突然控制不住情绪,蹲了下来,包裹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却掩盖不住她的哭声。
江红琴见状,被吓得不轻,不知道怎么好好的,苏楠就突然崩溃了,哭成这个样子。
“小苏,别哭,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讲讲。”江红琴上前抱住苏楠,不厌其烦的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她的脊背,想要给她带去一些力量。
苏楠泣不成声,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在被抱住的那一刻,哭得更厉害了,像极了在沙漠中快被渴死的旅人,遇见绿洲一样,有了依靠,便可肆无忌惮。
苏楠伸出手死死抱住江红琴,将脸埋进对方的怀中。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