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姒不知如何规劝,也不知道如何化解了,只是心头隐隐不安,总怕楚彧与夏乔乔会斗个你死我活。
他似乎洞悉了她眉宇间忧愁,软了软语气:“不会那么容易就释怀,景姒,我只能向你保证,当着你的面,我会忍,我会尽量不让你为难。”
她怕楚彧不能忍!萧景姒皱眉,楚彧脾气向来不大好的。
换了个话题,萧景姒道:“我欠你的三百六十七袋鱼,”
她以为他是来讨债的。
镜湖打断她:“护城河水干,鱼都死了,你欠我的三百六十七袋鱼,一时打捞不到那么多,可以慢慢还,不着急。”他想了想,神色专注地看萧景姒,“一天还一袋就行了。”
那他天天都有理由来找她了,也不枉他都快把凉都的鱼赶尽杀绝了,一时也还不清,不行,以后还要多给她杀几个人,那样才能来要更多鱼干。
“好。”
萧景姒才刚回答完,风吹树叶,一阵扶风,楚彧便站到了萧景姒身侧,没有看镜湖一眼,给萧景姒拉了拉被子,道:“菁云,去把凉都的鱼都抓来,然后把他打发走。”
菁云实力拆台:“尊上,护城河的鱼,不是前两天都让你喂狗了吗?”
说是不给镜湖留一口,就都捞起来喂狗了,搞得整个凉都的渔民们怨声载道,还是菁云去一一赔了银子,安抚民心的。
楚彧冷眼怒视菁云:“那就去别处打捞!”
真不是菁云有意打击,是妖王尊上想一出是一出,他不得已才说实话的:“眼下正是寒冬,天寒地冻的,渔夫不出海啊。”
萧景姒轻笑了一声,镜湖便一脸挑衅地看着楚彧。
楚彧满眼冰刀子,戳得菁云背脊发凉:“把偏院最大那块地给挖了,灌上水。”
“尊上要?”菁云不明白圣意。
楚彧薄唇一抿,掀了掀,一脸矜贵地说:“养鱼”
“……”
菁云服了,五体投地地服了,算算账,一池鱼只养到七八两,几个月便可以了,对妖王尊上来说,忍受鱼腥味确实比让镜湖打着三百六十七袋鱼干的旗号天天来萧景姒那里露面讨账来得要痛快。
真是天下下红雨,最讨厌鱼的妖王楚彧也开始养鱼了。
楚彧这才一脸傲娇冷漠脸地睃了镜湖一眼:“欠你的鱼会一次还给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镜湖回了个冷眼便收回目光,起身对萧景姒说:“我明天再来。”
萧景姒有点头疼,还是点头了,欠鱼还鱼,天经地义啊。
明天再来?楚彧哪还能无动于衷,对萧景姒道:“我出去一趟。”有些话,不宜当着阿娆的面讲。
萧景姒有些不大放心,叮嘱他:“不要动手。”
他不会对她说谎,实话实说:“如果他不惹我的话。”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楚彧啊,脾气向来不好,可以说,有些暴戾,好吧,不止有些。
王府外,一白一黑两只猫正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一个冷眼,一个阴戾,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对方给撕了,一言不合,两相生厌。
菁云真担心这两只猫会打起来。
楚彧开门见山:“别再缠着我家阿娆。”
话里,有警告,有威胁之意。
镜湖一跃便上了屋顶,被掀了瓦片,他坐在墙头上,抬了抬黑沉沉的眸子:“我为何要听你的?”如此不留余地的一句冷话后,末了还补了一句,“我只听萧景姒的。”
这句话,简直是往楚彧心坎上补刀,他草木皆兵,最不能容他人觊觎萧景姒,逆鳞之处被人惦记,还怎能安枕。
楚彧已经很不耐烦了,若不是顾及是在王府门口,他怕早便由着性子动手了。
抿了抿嘴角,将怒火压下去,楚彧言:“你想杀我,我也不想容你,既然又都不想当着我家阿娆的面大打出手,那就识相一点,不要出来碍彼此的眼,有多远就滚多远,别逼我斩草除根。”
依照楚彧的性子,哪会说这样一番废话,也是被萧景姒磨平了性子,悠着脾气。
然而,有人并不领情。
镜湖冷哼了一声:“我不滚,我要等她四十年。”
“……”楚彧咬牙。
菁云觉得,镜湖妖尊也太不要脸了!其实猫族都不是什么老实家伙!
四十年?妖尊大人以为妖王大人是会睡四十年吗?四十年,没准妖王大人能自愈了心脉,再来一次逆转乾坤的大禁术都不一定!
楚彧怒极,脾气就上来了:“就是一百年我家阿娆也不会欢喜你!”
剑拔弩张,两只猫都不甘示弱。
不比楚彧易怒,镜湖一副不骄不躁胸有成竹的神色:“成壁那条蛇妖的内丹也不是一无是处,旁门左道的妖术不少,要让我家景姒移情别恋,也不是没办法。”镜湖眸子一扫,看了楚彧一眼,“所以,我为什么要滚。”
这一番话,真是字字戳楚彧的心坎。
难怪北赢都传镜湖妖尊亦正亦邪,打得了妖魔鬼怪,使得了旁门左道,尤其是,还挖得了妖王大人的墙脚。
更尤其是,那一句:我家景姒。
楚彧咬牙切齿:“你家景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