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袍子,直直跪在了雪地里,抬头,眸光坚定:“我还不能死。”
秦臻抬起手,对着他的心口,狠狠刺下去。
“尊上!”
手骤然停下,秦臻握着剑,手有些颤抖,终归是没刺下去。
不是他心慈手软,只是因为,这个人,是他家景姒的丈夫,是那两个孩子的父亲,他便是一千个一万个想杀了他,也下不去手。
秦臻垂下了手,问:“她的尸体在哪?我要带回去。”
楚彧猛地抬头:“不可以,谁都不可以带走她。”
秦臻亦跪在雪地里,抓着楚彧的衣领,他情绪失控地大吼:“楚彧!你还有什么资格守着她,是你带她来了北赢,是你让她死在了北赢!”眼里滚滚怒火,恨不得杀了眼前之人,他咆哮,撕扯,一拳一拳打在他脸上,“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她!”
楚彧被打地跌倒在了雪地里,不辩解,也不还手,就任秦臻打。
没有谁上前,两方人马,都不敢动作。
楚彧爬起来,又跪到秦臻面前,脸上没有丝毫松动,一点神色都没有,机械地说:“你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能死,她也不能带走。”
秦臻捡起地上的银剑,声音冷若这听茸境的雪:“如果我非要带走她呢?”
楚彧道:“除非我死。”
“铿——”
剑出刀鞘,秦臻拔了剑,抬起手,狠狠一剑刺入楚彧心口,顿时血染白雪,开出红色的血花。
“尊上!”
“尊上!”
楚彧身后的一百只大妖,全部都急红了眼,捻了妖法就要上来。
楚彧大喝一声:“全部都滚开!”
所有大妖们都呆愣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只是看着那银剑,都心惊胆战,银剑刺的伤口,是不可能自愈的,这一剑,会伤尊上肺腑的。
秦臻刺的不浅,剑刃上的血一滴一滴滑下,落进蓬松的雪里,晕染开一朵一朵红色的花,他说:“这一剑,是你欠我卫家的。”
楚彧一声不吭,双手垂在两侧,笔直地跪着,不闪不退。
这一剑,他该受。
秦臻再抬手,又狠狠刺入他骨血,剑离心口,不过一寸,他用力拔出,血溅了三尺。
他说:“这一剑,是你欠那两个孩子的。”
楚彧只是晃了一晃身体,仍直直跪着,垂着眼睫,死死抿着唇,心口的血汹涌地喷出来,将白色的衣袍染得血红。
这一剑,他该受。
秦臻缓缓拔出剑,又抬起,微微敛了眸,紧了紧手上的剑,狠狠刺入楚彧心口。
这一剑,最深。
他说:“最后一剑,是你欠景姒的。”
这一剑,他也该受,甚至,远不止如此。
楚彧抬起手,抓着还未拔出来剑,双手握紧,他用力往里再刺了三分,顿时,血流如注。
“尊上!”
“尊上!”
身后那些个大妖,一只只全部红了眼,这么深一剑,这可是银剑啊,就算尊上死不了,那也得去了半条命。
秦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拔出剑,将沾满了血的剑扔在雪地了,转头,对十万戎平军将士道:“撤兵,回大楚!”
景姒,你爱的人,他也生不如死,你在天之灵,知道吗?
景姒,将你留在了北赢,你会怪我吗?
秦臻背着听茸境的方向,越走越远,眼眶里的眼里,大颗大颗砸下来,面对着十万戎平军,他堂堂七尺男儿,泪流满面。
身后,楚彧倒下了,浑身是血的倒在了雪地里。
“尊上!”
“尊上!”
他躺在雪水混着血水的地上,看着听茸境蓝色的天,雪花落进他眼眸里,融成冰水,再从眼角里落出来。
他喃喃自语:“我不会死,我还要救阿娆……”
大军撤离了听茸境,雪鸟扇着翅膀飞去了残花遍地的梅园。
听茸境的梅林毁了,雪鸟来报信这会儿,鸣谷在种花,妖尊大人要重种十里梅园。
凤青妖尊啊?
凤青妖尊摆了张小桌,一边喝酒一边看鸣谷种花。
十里梅园,要种到猴年马月啊,鸣谷命苦,和雪鸟们叽叽喳喳地抱怨了一会儿,对凤青说:“妖尊,人族大军已经撤出了听茸境。”
听茸境雪鸟无数,外面的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它们的眼睛。
凤青兴趣不大,嗯了一声。
鸣谷闲得无聊就多嘴了两句:“这人妖大战是没打起来,只是楚彧妖王受了那人族将军三剑。”
凤青品了一口酒,笑着道:“活该。”
妖尊居然也有幸灾乐祸的时候啊。鸣谷种树种累了,想偷个小懒,就开始话闲话了:“妖尊,那萧后的事,您真不打算告诉楚彧妖王?”
凤青摇了摇杯中的酒,撮了些冰雪放进杯子里,事不关己的模样:“人家夫妻两的事,同我有何干系?”
怎么没干系,萧后可是在听茸境没了的,这听茸境可是被妖王毁了的,鸣谷确定,妖尊大人知情不说就是在报仇,报听茸境被毁之仇!
鸣谷又问:“那大阳宫的小公主呢?”
凤青仍旧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