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
皇帝李观贞,大太监尚云烨,和三千禁军到达渡口,乘船,在葬龙渊航行。
李观贞很不喜欢葬龙渊这个地方,每次前往帝陵,航行在上面,他都觉得不安。
三千人,二十五只战船,浩浩荡荡的航行在葬龙渊之上。
葬龙渊这个地方,属于洛河的支流,也是航道之一。大景水师一共有三支,第一是青州水师,第二是东海水师,这第三则是京城水师。
不过这些年,除青州和东海水师之外,这京城水师已经名存实亡。水师战队劳民伤财,而且在洛阳的作用并不大,只用于一些航道上商船的护航,清剿水匪之类的,也就渐渐没落下来。
虽如此,但是京城水师的上百艘战船还在!
战船甲板之上,李观贞背负双手,目视长空。夕阳斜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整条江,两岸大山影影幢幢,给人极强的压迫力。二十五只战船,犹如黑夜的灯火,航行在水面之上。
“陛下,这着实是冒险了些!”尚云烨站在他的身后,淡淡开口道。
皇帝在大景危机四伏之时,不坐镇京城,的确是非常的冒险。但是这个险,他不得不冒!
李玄宗去祭祖,完全可以自己去,为什么要带上皇太后?他的意思很简单,你皇帝来,还是不来?来,你就要冒巨大的风险。不来,你母亲还要不要?
李观贞也没想到李玄宗这一招会走的如此之险!
皇太后乃是他李观贞的母亲!
他称帝之时可以一刀一个兄弟,但坐江山不能一刀一个母亲。称帝,和坐江山,是两个概念。大景礼制,百善孝为先。你皇帝都不遵守礼制,如何让天下百姓去遵守?
礼制一旦僭越,那就是叛军四起的时候了!
“冒险!”
“冒险也得去啊!”
“最好,是能将那李玄宗,留在帝陵!”李观贞眼里一抹杀意闪现而出。事实上,李玄宗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想趁机杀掉李观贞。
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谁也不放过谁!
只是片刻,一只飞鸟沿河而来,悄然落到了尚云烨肩头。飞鸟脚下绑有信件,他取下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陛下!”
“大事不妙!”
“一个时辰前洛河边境,反叛军忽然对宁无言的守军发动攻击。起先是廖印的五万赤甲军,后面又来了马思连的十万兵马,宁无言将军很可能顶不住!”
“反叛军进攻,再加上京城那些不老实的东西,陛下,京城有危啊!”尚云烨说道。
他并非危言耸听,那一瞬,李观贞亦是脸色大变。他没有坐镇京城,此刻京城岂不是乱成一锅粥?兵部尚书被他撤了,丞相更靠不住,京城何人组织防御?
宁江?
宁江的卫戍军,还没有缓过气来,只有一万余人能够战斗,还要守四个城门。
秦半子?
秦半子的大半禁军,都被调到外面去了!一时间,李观贞的脸色难看无比。
“掉头,回去!”李观贞沉声道。
这时候,危急万分。帝陵那边,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只是尚云烨一拜,道:“陛下,如果反叛军已经突破防线,此刻很可能正在前往洛阳城。陛下现在回去,只能是~死路一条。”
“陛下不如就此下江南,利用青州水师,以及东部边军,川蜀的镖师,兴许还有反击之力。”
下江南!
抛弃洛阳,逃亡江南么?
朕的国,这就破了么?
“不!”
“朕不去江南!”
“返航!”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岸边忽然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咻!
一道闪烁寒光的箭矢,激射而来,瞬间刺在李观贞身前寸许的甲板上,击穿了甲板!
有埋伏!
李观贞大惊,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尚云烨突然出现在他身前,袖子一挥,便是卷走了几道箭矢。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箭矢,从两岸爆射而来。箭矢头上还缠着火油布,冒着火光,划过半空,犹如流星雨一般。
煞是好看!
李观贞脸都绿了,几乎那一瞬间,被尚云烨给带到船舱里去。而二十五艘战船上面的禁军,也纷纷反应过来,呈防御姿态!
“盾!”
砰砰砰~
无数的黑色盾牌,竖在甲板边缘,形成一个黑色盾阵。然而,盾阵只能挡下部分箭矢。还是有很大一部分,落到了船身之上。
这个朝代的战船,是有船楼的,而且还是两层高的木制船楼。此刻,箭矢上的火焰,引燃了船上的木头,顷刻间就能吞噬一艘战船。
不断有禁军,被箭矢掀翻,掉入滚滚江水之中!
李观贞见此,咬牙切齿。而他身边的一名禁军副将,立刻冲了出去,在甲板上有个战鼓,他便是去敲击战鼓。
轰!轰!轰!
战鼓声起!
混乱的禁军,听到这鼓声,立刻两两一组,组织了起来。他们的组合之中,一人手持盾牌,一人躲在盾牌之后,要么是搭弓射箭,要么则是前去灭火。
训练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