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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2 / 4)

人叫绝的是神宫旁边的一座飞阁,高耸入云,俯瞰众生。

飞阁上还探出了一个脑袋,看样子只有七八岁,那张脸像极了年幼时的骊姬。不见他们,于是如同局外人一般打量起来。

太过逼真,连翘吓了一跳,但骊姬依旧在笑,她这才想起这是幻境而已,骊姬根本看说是恨意所化的幻境,但骊姬每时每刻都在笑着,完全看不出日后的癫狂。连翘心生疑惑,很快,幻境变换,从一个一个的片段中,她总算拼凑起了骊姬的过往,还看到了千百年前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往事--

原来,骊姬的幼年的确无忧无虑,她出身便是神胎,且是代代残缺的神嗣中唯一一个健全的。

不过,她自己并不知道,因为她出生后便被大祭司做主送到了飞阁抚养。大祭司名为墨循,是她的师父,一位年轻俊美但颇具威严的男子。飞阁一共九十九层,她被养在飞阁的最高层,在她十岁之前,从来没有出过飞阁。他一手操办了她的所有,衣服是最好的软绡,吃食无一不精。到酉时,他就会离开,回到"下面”去。

至于修炼,更是由他亲自教导。他待她极好,也极为严厉,但并不同她住在一起,每"下面",是骊姬从没有去过的地方。

她从刚有记忆时便好奇那个地方,但大祭司说有很多人觊觎她,在她没有强大之前是不能出去的,会有危险。

于是骊姬便一直被禁锢在这高高的飞阁里。

其实飞阁也不寂寞,每一层都有不同的东西,有的一整层全是各种罕见的花,有的一整层则是各色珍草,又或者一整层的美食佳肴...

但东西再多,再好,飞阁就是飞阁,越长大,她便越觉得狭小。骊姬始终对那个大祭司口中危险的"下面”世界充满好奇。些同族的人过来,她可以远远地站在阁楼上见一见他们。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发脾气下,大祭司终于同意每年的神诞日除了接受膜拜,也会有一于是,骊姬终于看到了除了神侍和大祭司以外的人。

她看到的第一个人据说是她的母亲,一个美貌但病弱的妇人。母亲坐在由四匹飞马拉着的鸾车上,对着她微微笑,似乎说了什么。外面待太久。

但离得太远,骊姬听不清。她抓住栏杆想问问,然而大祭司却说她母亲体弱,不能在于是母亲很快离开。

紧接着,她又看到了其他的人,她的兄长、姊妹、舅姑无一例外的,他们身体似乎都不好,全都坐在车里用帘子隔上。见到外人后,骊姬愈发渴望到"下面"去,去看看更多的人。但是大祭司始终不同意让她下去,说她还不够强,又叹气说她一旦出去了,就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没错,这么多年的相处中,她对大祭司的感觉渐渐也发生了变化,从敬慢慢变成了爱。在她及笄后,大祭司也并不拒绝她的示好,他们很快就走到了一起。是师徒,更是爱侣。

她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对,因为从没人教过她,也没人敢教她,她所知道的一切,学到的一切都是由大祭司转述或者挑选的。

所以,在十八岁以前,骊姬除了不能出去有些微忧愁,并没有太大烦恼。一切转折发生在她十八岁生辰那天--她偷偷破开禁制,去到了"下面"。能破开师父设下的禁制,说明她的修为又上一层楼,甚至比起师父也差的不远了。她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师父,但"下面"的诱惑更大,于是她仍是悄悄下了楼。出楼的第一缕风是春风,从四面八方温柔地裹住她,前所未有的肆意和畅快,她觉得整个人仿佛要飘起来。

而且“下面",似乎并不像大祭司跟她说的那样危险,反而有许许多多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她从未见过的长河,从未走过的桥,还有许许多多的同族。比如,她的母亲。

及待地想要问一问。

多年前匆匆一见,母亲对她说了一句话,可惜她没听清,这次终于有了机会,她迫不但等她走进母亲的宫殿时,看到的母亲却是一个没有腿的怪胎。她惊恐万状,吓得连连后退。

母亲让她不要怕,过来一点,她有话同她说。

骊姬于是克服恐惧,走到了她床榻边,然而母亲却突然暴起掐住了她的脖子。喉咙剧痛,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杀她,不是说母亲都爱子女吗?母亲温柔又残忍,说正是因为爱她所以才要杀了她,结束这一切。否则,她和她生下的孩子们,迟早也会步这样的后尘,世世代代没有穷尽。也是从母亲的口中,她得知了神族凋敝后悲惨命运,原本侍奉神族的仆人们日益壮大,以纯净血脉为由,将他们囚禁,罔顾人伦。

眼前这个女人不止是她的母亲,同时也是她的姑姑。

她畸变的腿就是血脉混乱的代价,在这个时代,生为神族,不幸之至。骊姬是不幸中的万幸,身体完整,才智过人,样貌也卓绝,所以一出生就被隔绝,只有每年的神诞日出来接受万人膜拜。

她完全符合世人想象中最强大最完美的神族,也是一切污秽的遮羞布。"去死",她其实一直都听见了,却以为听错了。

听完这一切骊姬恍惚间才终于弄懂,当年母亲见到她的第一面,说出的两个字真的是母亲又告诉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脱胎换骨、白日飞升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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