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皱着眉,沉思不语。
其实,他知道童贯没那么大的胆子当着他的面说他,但问题是如果说童贯是无辜的,那华榉就犯了诬陷大臣之罪。
要知道华榉既是他信任的臣子,也是他的女婿,同时还救过他多次,他实在不想为了这事处罚他。
所以,他心里很为难。
“陛下,既然大家都为童贯说话,那不妨就再给他个解释的机会,如果他确实没有欺君之心,那就是臣错怪他了。”华榉这个时候很意外的说道。
从一开始,华榉就没想过凭这点小事就能搬倒童贯,如果那么容易就搬倒他,他也不会在朝堂之上站立足这么多年了。
他的目的不过就是想把童贯的气焰打下去,不让他在徽宗面前搬弄是非,把周昂打伤薛元辉的事给糊弄过去。
现在,童贯的气焰已经被打下去,百官也都在为童贯说情,尤其再看到徽宗皱眉沉思,他知道差不多了,是时候把问题扯回到正题上来,所以这才主动为童贯说了一句话。
“华卿言之有理。”
徽宗正在犯难,华榉这么说正好为他解了围,顺势问童贯:“你也不要再哭了,寡人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说吧。”
“谢陛下。”
童贯连眼泪都没擦,说道:“臣刚才的意思是——”
突然,他看到华榉正偏着头一眼不眨的盯着他,心里“咯噔”跳了一下,想道:“这个小子善于抓人话语中的把柄,估计他让皇上给我机会,就是想抓我话语中的更大把柄,然后让皇上杀掉我,我不能再上他的当,说话得万分小心才是。”
徽宗见他只说一半就停下,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怎么不说了?”
“回禀陛下,臣刚才的意思是,华榉说的事情跟臣参奏的事情不是一回事。”童贯在心里反复把这句话斟了一下,确信再没问题,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出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华榉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态点了点头,说道:“老童啊,不是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连个话都说不清楚,害得我误会。得亏我后来反应过来,要不然你真的要被你自己害死了。行了,把脸上的泪擦一下吧,老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你也不怕人笑话。人家女孩子哭叫梨花带雨,让人怜惜,你这几十岁的糟老头哭,让人恶心。”
“哈哈哈——”
石松,司马宏、卢正鑫三人见华榉竟然当着童贯的面这么损他,心里痛快之极,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你——”
童贯气的满脸通红,刚想怒斥,华榉抢先向徽宗说道:“陛下,现在已经清楚了,刚才只是童大人说话有误,表达不清,所以才造成了臣的误会。不过,虽然这事的起因是由童大人自己引起的,但臣还是有一定的过错,所以需要向他道歉。”
说完,他转身俯下身,把童贯的左手抓起来,用另一只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像上级走访困难群众一样,语重心长的说道:“童大人,让你受委屈了。”
徽宗看到这一幕,欣慰的点了点头,想道:“还是寡人的女婿明理,既懂得谦让,又能主动认错,真是个不错年轻人,寡人能有这样的臣子和女婿,真乃幸事。”
“这,这就是给我道歉了?”
童贯仰头看着华榉,一脸懵愣,在他想来道歉不得正重其事的向他鞠躬,然后再说上几句好话吗,就这算什么道歉,糊弄傻子呢。
“不行,老子绝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非向他讨回公道不可。”
想到这里,他把手从华榉的手里抽出来,想向徽宗再次参奏华榉。
然而还没有等他来的及开口,华榉已经抢先说道:“陛下,既然童大人的事已经清楚了,那现在该说说周昂违背圣旨,故意打伤薛元辉一事了。臣认为周昂在明知圣意不许伤人的情况下还在打伤薛元辉,这就是在蔑视圣上,应该取消他的比试成绩,同时严惩,以儆效尤,以免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
徽宗点了点头,正准备下旨,蔡京急忙说道:“陛下,老臣认为华大人的说法不妥。”
“有何不妥?”徽宗问道。
蔡京说道:“将领的职责是领兵打仗,如果不拿出真本事较量,如何能看出一个将领的真正能力。所以,老臣认为周昂不仅无过,反而有功,因为他敢冒着被皇上惩罚的危险,拒绝弄虚作假,以真本事比试,这是在向皇上表明,如果想要获得真正能领兵打仗的人才,就必须以真本事比试才行,否则万一选了无能之辈领兵,一但有战事,那大宋江山危矣。”
高俅见蔡京已经站出来,赶紧也跟着说道:“陛下,太师所言甚是。领兵打仗非比舞文弄墨,半点掺不得虚假,必须以真本事比试才行,否则是会害了千万士兵和大宋江山的。”
徽宗想了一下,觉得他们说的好像是有道理,看了一下华榉,问道:“华卿,你看——”
华榉扭头看了一下蔡京,高俅,说道:“太师,高太尉,那依你们的意思,只要是以真本事比试,就是受伤死人也是没关系的了?”
“当然。如果连比试都怕受伤送命,那还领什么兵,打什么仗,趁早脱下军服回家算了。”蔡京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