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玚回来的时候,看殷俊心虚的站在院子里,一下一下的用扇骨敲着手心。
“说吧,你又做了什么事。”
自小到大,只要殷俊作出这个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要帮他善后了。
“那个,你先别急哈。就是我把你的玉佩交给了容姑娘,然后她看着看着,就晕倒了。”
“不过,我已经找大夫看过了,说并无大碍,就是受刺激了。”
尉迟玚不等他说完,立刻转身朝容乐的房间走去。
殷俊一看,赶紧跟上,在他的身后嘀嘀咕咕的接着道:“奇怪,就是简单的一块玉佩,按理说她应当是第一次见,怎么会受刺激呢?
而且,昏迷之前,她还问我,你之前是不是将玉佩送给过她。”
尉迟玚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殷俊,问道:
“你刚刚说她昏迷前问你什么?”
殷俊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有些结巴的道:“问——问我,你之前是不是将玉佩送给她过。”
这怎么可能!
上一世,他是在确认自己对她心意后,才将玉佩送与她的,虽然他当时并没有向她承认。
这一世,他明明才与她初相识,她怎么会知道之前发生的事?
难道,她同一样,经历过上一世?
不对,若是如此,她定然不会想见他。
亦或者,她忘了过往,只不过今日看到玉佩,便想起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的耳边陡然响起她那日决绝的声音:
“今日之后,我们永不相见。”
尉迟玚的手握成拳,思索片刻后,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容乐依旧在昏迷中。
他走到她床边,小心的拉开床幔坐下,看见她没有血色的脸,他胸口好像被一块石头压住,很是心疼。
前世的记忆,她应当也是不愿想起的吧。
他将她前额的碎发分到两侧,轻抚她的面颊,呢喃道:“若你醒来不愿再见我,我又该怎样才能将你留下呢。”
一旁的殷俊安慰的道:“子慕,不至于吧,就看见一个玉佩,怎么就上升到‘此生不见’这么严重了?
她知道你的身份后,还说想与你做好友呢!而且我也没透露出一点你骗她失忆的事啊。”
尉迟玚转身看向他,眉头紧蹙问道:“初如,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殷俊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叙了一遍,中间还夹杂着各种丰富的表情,但总体的语气是极尽委屈的。
尉迟玚沉思了一会,正准备说话回应时,感受到身后躺着的人正窸窸窣窣的准备坐起身,他转过身看去,发现容乐睁着一双大眼睛,正看向自己和殷俊。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想问她想起来了什么,想问她能不能原谅他,想问她能不能留在他的身边。
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三人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
“容姑娘,你还好吗?身子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殷俊先一步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容乐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我挺好的啊。”
她醒来之后,看见尉迟玚就坐在身边,脑中瞬间想起来他的真实身份,白日的感到难为情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所以她采取了一种‘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
“白日你看见玉佩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大夫说你是受了刺激。”尉迟玚佯装镇定,担心的看向她道。
若是她想起来,他无论如何都不承认——自己是上一世的那个人。
毕竟,按理来说,这一世的他什么都没做,是一个非常非常无辜的人。
也许看在此世的他的面子上,她会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没有。”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个玉佩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脑中就出现了一些看不清的画面,声音也很嘈杂,好像是我和你在对话?”
“但是内容也很没有逻辑,就像是个混乱的梦一样。”
容乐低垂着双眸,努力的回想着白日的事,心绪渐渐的安定了起来。
她攥住被角,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问道:“那个,你想起来过去的事了吗?”
“嗯,想起来了。”
尉迟玚松了口气,看来她是没有想起了什么。
但是,他需要打消她回忆的念头——直面玉佩,让她觉得白日脑中所想之事都是幻象。
“此玉佩是我的贴身之物,除了被殷俊偷了的那段时间,从未离开过我。你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它,怎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乐儿,你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又被初如说的话所吓到了,所以可能就受到一些刺激,才会出现错乱的感觉。”
尉迟玚将玉佩放在了她手中,神色认真的接着道:
“若是你想要,也可以送你。”
容乐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赶紧将玉佩塞回他的手中:
“尉迟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这段时间很感谢你的照顾,我——我——”
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别人的贴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