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的手指连带着整条手臂都因为恐惧而疯狂震颤着,手机掉在了车座底下,他弯着腰捡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捡起来。
电话还没拨出去, 那组数字就在眼前,身后传来轻轻地一声“啪”,司机身体陡然僵硬如石,他扭头看向自己背后的车窗。
只看见雨势变大, 倾盆大雨下, 窗外出现笔直身影, 白色毛衣上挂着血色瀑布。
外面的人弯下了腰,他扭曲的手指鬼爪一般, 敲了敲车窗。
司机惊恐的惨叫响彻了山林。
别墅的地下室里,几个青年围坐在沙发上,四周跳舞喝酒的人也没影响他们说话。
“你跟那穷小子计较什么?输了比赛脸上挂不住,就杀人?”李时黎旁边的人就穿了件短袖, 他手指捏着一根自己卷的烟草, “也不怕有一天玩出事儿来。”
“山高皇帝远, 能有什么事儿, 再说了,”一直都是笑眯眯的青年直到此刻,脸上也挂满了亲切的笑容,“谁告诉他比赛结束了?”
旁边两个人竖起大拇指,“你是这样的, 但你没提前告诉人家规则。”
“他要是知道规则, 还能来这儿吗?”
秦旭本来在旁边和人摇着骰子,也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越听越心惊, 他直接抓起几颗骰子丢在了那黑卫衣青年的脸上,“**,你是杀了小诧吗?”
青年也没生气,他只看向李时黎,“你不管管这个小蠢蛋子?”
“**我**!”秦旭跳上茶几对着青年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他个子不高,被后面的人直接拦腰抱了下来,秦旭知道这些人混账,但不知道他们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他给了抱着自己的那两人一拳头,瞪了李时黎一眼,“我走了。”
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刚认识的新朋友,走的时候,忘了拿伞和包,牙齿都害怕得在上下打架。
李时黎叹了口气,取了伞和外套去追。
“李时黎,让你弟弟把嘴巴闭紧,不然我对他也是一样的不客气。”
已经走到一半的李时黎脚步一顿,他直接返了回来,一脚踢在茶几上,坐在中间门的青年膝盖被撞到,他脸上轻松的笑容骤然消失。
李时黎却笑了,“你尽管试试,试试会不会是你先死我手里。”
他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室内雅雀无声,过了半晌,青年才抬了抬手,“继续玩啊大家,好兄弟嘛,哪有不吵架的,继续玩吧。”
一辆破破烂烂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别墅门外,一只肥胖的手推开车门,之前在半山腰的胖司机看起来面色如常,只是脸色差了点儿。
看起来像是被冻得太冷了。
他缩着脖子,把伞收了挂在玄关的铁架上,雨水顺着伞面汇聚成一股,全流在了地毯上。
司机乘着电梯下了地下室,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在电梯里不到一分钟,司机的脑海里全是女儿的样子,本地的大学毕业,她说想考研,考研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这时少爷跳出来,他说就让她在自家公司工作,给了很好的职位和很高的薪水。
女儿只正常工作了一个月,到第二月便开始魂不守舍,半夜惊醒后躲在床角发出惨叫,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着女儿一日一日消瘦下去,他最后和女儿的一通电话是她在电话声里的惨叫,她说“爸爸救我。”
她被几个富二代玩死在了俱乐部,但他拿到了快五百万的补偿和封口费。
谁能对这么大一笔钱不心动?但失去女儿的心痛和悲伤也不是做戏,他虽然有了那一份钱,并且在这件事情之后,少爷对他明显的器重,他获利许多。
可他仍然无法忘记那声“爸爸救我。”
他一直深受折磨。
和少爷报告工作已经完成之后,他收到了十万块的转账,他脚步沉重地走到地下室的仓库。
“感觉你家司机怪怪的。”
“他一直都这样,又爱钱又想当圣人。”
脸色惨白的司机从后备箱里搬出几桶备用汽油,全倒在了地下室的各处,他脸上的皮肉已经垮了,白骨森森。
汽油味开始在室内弥漫,一开始只有酒保闻到,最后涌入到了每个人的鼻息。
当各个角落都充斥着汽油味道时,司机颤抖着手指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他今天就要为囡囡报仇,他笑着笑着,下巴掉在了脚背上。
冲天的恶意从别墅上空出现,一只黑色的猫咪蹲坐在黑色轿车的车顶上,它优雅地舔着爪子,吸食着从人类体内散发出来的恶意。
它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挖出他们的阴暗肮脏,他们自己的恶意足以将他们本身完全吞噬掉。
地下室的火光无法升腾到地面,但惨叫声依稀传入到黑猫的耳朵当中,它的毛发已经**的,雨水从它身体表面流淌下来,带着浅浅的血色。
它仰头,舒适地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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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下雨时,赏南就醒了,他在家里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诧的踪迹。
最后只能躺回到床上。
听着外面的雨声,就在他又快睡着时,黑猫从房门底下那个被它之前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