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谢谢,谢谢你!”沈妍尴尬不已,一站稳,就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
在华远洲看来,她的举动好似在避嫌。
又好似是在....嫌弃自己。
华远洲默默转过身,走回了门边,嗓音低沉:“穿好了说一声。”
嫌弃他无所谓。
反正,他也是废人一个了。
半个月前,云省前线的那次特殊行动,让他的左腿受了重伤,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就算痊愈了,以后也没办法再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这样的他对于组织而言,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宛若废人。
不多时,沈妍清脆的嗓音自他身后传来。
“好了,我穿好了!”
华远洲一言不发,单手拉开坏掉了的木门。
人群里,站着一个瘦弱的妇女,眼窝深深凹陷,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已。
看见门打开了,那妇女皱着眉头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华远洲。
“远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到处都在传,说你和沈妍......”
这是华远洲的母亲。
华远洲神情淡漠地看着矮自己一大截的母亲,抿了抿唇:“用不着你操心,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好。”
说完,便站到一旁,转头看着屋里的沈妍,“我还有些家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晚一点我到你家找你。”
这个家糟心的事一大堆,他不希望波及到沈妍。
虽然没感情可言,但再怎么说,她以后也是要和自己过日子的人。
让她少招惹一些麻烦也好。
但沈妍偏不走。
开什么玩笑,华家这群虎视眈眈的亲戚看起来就像是会吃人一样,她走了,华远洲和他的老母亲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欺负呢。
即便他再能打,可他现在受着伤,双手也难敌四拳啊。
知道华家什么情况的沈母拉了沈妍一把,“小妍听话!咱们先回家,华远洲这小子跑不了的,怎么也得让他对你负责!”
沈妍皱了皱眉,挣开沈母的手,“妈!你先回,我这儿还有点事。”
见状,沈母又一把揪住沈妍的胳膊,压着嗓子道:“你这丫头能有个屁的事,还嫌不够丢人是吧?赶紧跟我回去!华家的事情你现在可别瞎掺和。”
这时,跑回家拿户口本的沈南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一把将户口本塞进华远洲的手里。
“喏!我家的户口本,你快带着我姐去领证去吧!”
沈妍瞠目结舌地瞪着沈南星,“沈南星,你有病吧你!你这么恨嫁就赶紧找个男人嫁了!”
简直是离谱至极。
华远洲微微蹙眉,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随手把户口本还给沈妍。
“没这么快,领证得等结婚报告批下来。”
这个举动不禁引得在场众人发笑。
沈妍顿时尴尬不已。
她知道,今天过后,估计这镇上对她的评价又多了一条“恨嫁”。
忽然,人群里传来一道轻佻的声音。
“哟!原来沈妍你真的跟一个瘸子睡觉了啊!”
围观人群敏捷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十分自觉地让出一条道。
只见一名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缓缓从人群的最后走了过来。
沈妍猛地一眼瞧去,心里顿时大喊不妙。
通过原主的记忆得知,这斯文败类叫宋哲,以前是从城里下放到乡下插队的知青,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选择了留下来,镇上的干部惜才,看他也是个文化人,就把他给从乡里调到了镇上。
现在在镇上一家国有轧钢厂做着会计的工作。
宋哲长相青秀,看起来斯斯文文,又恰好是原主沈妍喜欢的类型,自然少不了对他一阵死缠烂打。
天天不是送这就是送那的,讨他欢心。
宋哲眼高于顶,想当然是看不上沈妍这样的,但他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就这么一直吊着沈妍,一边享受着她的好,一边勾搭着别的小姑娘。
后来被沈妍给识破了,一不做二不休,便当着那姑娘的面揭穿了他的真面目,并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把他给羞辱了一顿。
然后两人就结下了梁子。
沈妍知道,宋哲这时候出来冒头,指定是要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来了。
很快,宋哲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此时宋哲的脸上挂着一抹轻佻的笑容,和他斯文的外表一点也不搭。
他十分轻蔑地扫了一眼华远洲的左腿,嘲讽道:“沈妍啊沈妍,你的眼光也忒差了吧?就这么不挑食吗?连个残废你也下得了嘴啊?”
沈妍冷笑:“是啊,我就是眼光差啊,不然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这坨臭烘烘的答辩呢?”
“你!”
听见沈妍把自己比作答辩,宋哲的脸色就像打翻了的调料,变了又变。
“你、你个死八婆,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你才是答辩呢!”
沈妍立即回怼道:“哎哟哟哟!憋了半天就只憋出这么句不痛不痒的话来啊?你是不是词穷啊?要不要姑奶奶给你培训培训吵架怎么还嘴啊?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