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华远洲的声音适时传来。
沈妍咬了咬牙,心一横,“哎呀这其实是我用你给我的那钱买的,我没偷人家鸡。”
华远洲眯了眯眼,似乎不信,“那你为什么要说是路边逮的?实话实说不好吗?”
沈妍心中有些不悦,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耐着性子开口:“好了好了,别纠结了,你赶紧吃吧,吃好了喊我,我来拿碗。”
说完便吃饭去了。
华母看见这么丰盛的晚餐,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愧疚地看着沈妍,“小妍啊,这、这桌菜都是你买的吗?”
发生了方才的事,沈妍索性放弃了“善意的谎言”,实诚地点了点头,“对啊。大娘,你别多想,快吃吧,你身子太弱了,得多吃点,不然哪有力气干活。”
华母叹了口气,眼底的愧疚未曾散去,“哎!你是个好孩子,以后还是别这么破费了!咱们简单吃点就行了,这几年也都是这么过的!”
回忆起往昔,华母的眼中泛起泪光。
“我们家原本的生活过得挺不错。他父亲在粤省砖厂干工头,我呢,也在咱们镇上开了一家小火锅店,虽然不富裕,但也相当不错了。”
“哎!谁知道病魔会降临到远洲他父亲的身上呢!为了给他父亲治病,他远嫁到粤省的姐姐也向婆家借了不少钱....”
沈妍双眼微眯。
原来华远洲还有一个远嫁到了粤省的姐姐!
她都不知道这事儿!
眼看着华大娘眼眶的泪水都要流下来了,沈妍急忙安慰道:“大娘,先吃饭吧!事情都过去了,都会好起来的。”
华大娘哪里听不出这是沈妍的安慰话,只能苦笑着点点头,低头吃饭。
饭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华远洲浑浑噩噩地躺了一天,浑身黏糊糊的,想要去洗个澡,才刚动了动身子,就被沈妍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沈妍一把将他按住,“干嘛去?说了让你别乱动,你现在除了床上躺着哪也不能干!”
华远洲心中隐隐不悦,冷冷吐出两个字:“洗澡。”
沈妍想了想,了然道:“你先等下,别动。”
几分钟过后,拎了一桶热水进来。
华远洲盯着那桶微微冒着白烟的热水,不解:“这是要做什么?”
沈妍挑眉:“趴着或者躺着,我帮你擦擦。”
“不要。”华远洲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像什么样?
虽然灯光昏暗,但沈妍还是一眼就瞥见了华远洲泛红的耳尖,不禁笑着打趣:
“咋了,害羞啊?你放心吧你,在医生眼里是没有男女之分的。在我看来你就只是一坨肉!”
华远洲:“……”
“不信?”沈妍又挑了挑眉,欺近华远洲,开始动手解他衬衫上的扣子。
门口正要进来的华母看见沈妍的举动,一瞬间愣住了,又悄悄地走了。
华远洲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剑眉一拧:“你做什么!”
沈妍挣扎一下,无果,没好气道:“你这不明知故问吗,我当然是在帮你脱衣服啊!”
华远洲闭了闭眼,一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出去!我自己来就行。”他硬邦邦地开口。
他还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那就完全与废人无异了!
沈妍从他的大掌里抽出自己的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行,你自己来。”
华远洲在等着她出去,却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禁又皱起双眉:“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脱衣服啊!”沈妍想也不想地回道。
华远洲嘴唇抿成一条线,不悦道:“我不习惯这种时候旁边有人在。”
“哎!你真墨叽。”沈妍耐心尽失,忽然一把按住华远洲的双肩,强行将他按到了床上,“大男人这么磨磨唧唧的做什么,我是帮你擦身体又不是要对你做什么!”
沈妍一边吐槽着一边手脚麻利地把他衬衫上的扣子解开。
华远洲瞪大双眼,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被沈妍给剥了下来。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温热的毛巾已经递到了他的手里。
沈妍背过身,憋着笑道:“你这么害羞,自己先把能擦的地方擦一擦吧,擦不到的再喊我帮你。”
华远洲迟疑了一下,拿起湿过水的毛巾在身上擦拭着。
裤子褪下,今天新换上的绷带又被染红了些许。
他望着沈妍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闷闷地开了口:“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沈妍立即转过身,低头一看,果然绷带又被血染红了。
“该死,又流血了。”沈妍低喃一句,表情严肃起来。
她只好又将绷带纱布全部拆下来,重新止了一次血,缝合上药,最后再包扎起来。
处理完,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这下知道我为啥总叫你注意注意了吧,你的伤口很容易感染,你要是再不听我的话,你就等着完犊子吧。”沈妍责备地看着华远洲。
昏暗的灯光下,华远洲望着沈妍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