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珑紧盯着潘正立,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抱歉,我没有兴趣。”
潘正立对此毫不意外,也没有一丁点失落。他颔首时,受太阳光折射,架在鼻梁上的镜片反出刺眼的白光,艳阳天下,让人激起一层冷汗。
只听他幽幽道:“那么希望你不会后悔了。”
说完他朝沈玲珑房间窗户那边看过去,于窗布的缝隙中沉默了许久才是转身离开,他临走前给了沈玲珑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等人走远了,任若楠狠狠搓了自己的手臂一把,嫌恶的说:“这男人怎么回事儿?脑子有毛病吧?”
沈玲珑紧盯着潘正立离开的背影,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就好像她以前跟着别个一起去丛林里探险,被丛林中,冰冷的蛇类盯上的粘腻感。
“以后,看见这个人绕道走。”沈玲珑的本能提醒了她远离潘正立,前头她倒是一直没有在意,完全没有发现这个潘正立会给她带来紧迫感。
真是不知道该说她安逸日子过久了,直觉没那么敏锐了,还是该说潘正立太能隐藏了。
任若楠不解:“玲珑姐,绕道走?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啊,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玲珑姐你要对谁避而远之呢!”
刚才任若楠虽然也感觉到了潘正立这人的奇怪,但并没有与沈玲珑感同身受,现下还是有兴致打趣沈玲珑。
沈玲珑看着远方已然不见潘正立的背影了,她转身,同时说道:“之前没跟你说过?潘正立,我年轻时候的对象,从平城调下来的,也不知道我有个什么样的身世,让他对我纠缠不休。”
“身世?!”任若楠有点儿激动,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紧跟着沈玲珑去了厨房,一张嘴叭叭叭,“玲珑姐,说说呗,沈老爹不是你亲爹啊?你难道是以前灾荒的时候,被遗落了的,有钱人家的孩子?”
沈玲珑着手洗过做饭,对于任若楠叭叭叭的问话当作没听见的。
倒是甄真的声音在厨房外冷不丁的响起:“刚才那个男人,我晓得。”
沈玲珑从锅里捞出柳枝的动作一顿,她狐疑的看向全副武装的甄真。
甄真笑了,他取下平光眼睛,摘下口罩,可能是有点热,不知道从哪儿捞出一本书再给自己摇着风。
他走向沈玲珑,一手拿着书扇风,一手捏着烫手的柳枝问:“呀,玲珑姐,你这是干什么了的啊?咱们大老远过来,你就是煮柳枝给咱们吃?”
沈玲珑不喜甄真,对于甄真这种吊着人胃口不说话的行为更是厌恶。她冷冷道:“别扯东扯西,说还是不说,不说你就出去,别在我这儿碍眼。”
一边说着,沈玲珑还用抹布将被甄真捏着一小节的柳枝扯开了。
甄真一瞧,连忙举手道:“好好好,我说我说,玲珑姐你都问了我怎么会不说呢?”
说着他还特别有闲情逸致的朝沈玲珑眨了眨眼睛。
沈玲珑冷眼相待,甄真也不恼,搬了个板凳坐在土灶旁,特别悠闲道:“潘正立可是平城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当然了以前他没下乡时候,还是个小可怜,为母不详的那种,家里情况算得上不错的。后来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到了年纪要么下乡,要么有一份工作的时候,他母亲让他把一份非常体面的工作给了他妹妹,而他替他妹妹下乡了。”
“这些都没什么,做哥哥的嘛,替一个又蠢又无能的妹妹做点牺牲,外头人都称他性格好,友爱妹妹。只不过等到他回城以后,火速做了杨家的上门女婿,他以前的家人,就一个个都被下放了,那种最偏最穷的地方。”
甄真啧啧两声,表情中带着几分欣赏:“说实话,我其实觉得他挺厉害的,能够忍常人之不能忍,把杨家那傲上天了的独女哄得服服帖帖,最后被潘正立送入地狱。”
“用了,我算算,八年时间,整整八年。将杨家给弄垮了,说实话我一直都挺想感谢他的,毕竟我和杨家人不对头。只不过我想不通,他踏着那么多条人命上位,正是前途正好的时候竟然自动请缨下放,到这个地方。”
说着他看向了沈玲珑,甄真嘴角上扬,眉毛上挑,漂亮的丹凤眼闪烁着几分自得的精光,他道:“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一个美人。”
甄真的打趣,沈玲珑完全没放在眼里,但厨房里还有个任若楠。她好心提醒了一句:“甄真,我觉得你这样的话还是别对玲珑姐说比较好,不然陈哥回来了,可不管你姓什么,绝对能揍死你。”
甄真知道陈池这个人,在平城的时候就听过这个人的名声。排开救了楼家小儿子不说,就单说这个人的能力,和脾性,甄真就经常听见他家长辈说起。
可以说,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算得上同辈第一人了。
但很可惜,他退伍了。
甄真往这边来的时候,自家哥哥姐姐,还有提及过陈池,说陈池就是这边的人,让他与之多来往。
甄真讪讪的撇了撇嘴,含含糊糊道:“我就说顺口了嘛~”
沈玲珑睨了他一眼,没讲话,刷了锅又开始烧水,同时指使在厨房里的这两个人洗菜,切菜。她手脚利落,不过两个小时,宫爆鸡丁、酒水鸭、鲫鱼炖豆腐、酸辣土豆丝、清炒藕片、鸡蛋炒西红柿,牛肉丁炒胡萝卜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