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任若楠相别以后,沈玲珑便是往孟家去了。
这会儿交了货物,孟家不那么忙活了,沈玲珑过去的时候,孟家两个嫂子正在院子里择菜,孟海洋则是拿着纸笔,带着老花镜,在院子里写写画画着。
发现沈玲珑来了以后,他竟是没了以往的蹬鼻子竖眼,而是激动且热情的将沈玲珑拽了过来,就着他写写画画的本子论起沈玲珑弄出来的那些衣裳。
讨论了整整一下午,总算是把那稿子该改的地方给改了。
等孟海洋心满意足的收拾东西时,沈玲珑终于是说起了今天的正事儿:“孟叔,那两套绣品你收起来了对吧?”
孟海洋这会儿心情好,沈玲珑又特别给他脸,好脾气道:“是呢,给放在珍品堆里了。”
说完孟海洋还有点儿嫌恶的撇了撇嘴道:“赵家那老头子忒不是东西,钱都退回去了,他竟然还过来要!带着人来要!又不是什么珍贵玩意儿,还得让我放进珍品堆里去!”
沈玲珑:“……”
“孟叔既然觉得是个麻烦事儿,不如将绣品给我拿着吧?”
闻言,孟海洋诧异得看向了沈玲珑,拧眉问:“你?那两件绣品到底怎么回事儿?”
沈玲珑晓得瞒不过孟海洋,她就是干脆利落道:“孟叔应当晓得我家近个把月发生的事儿,沈苗最后可能判出来的结果是死缓,其实说白了也是终生监禁,这些我不在意,但那个判刑人恰恰喜欢绣品,对孟叔你家那送子观音特别欢喜,我想林春要那绣品可能就是走关系了。”
孟叔蹙眉:“你既然不管沈苗,要走绣品做什么?”
“既然干得出打死人的事儿,那家里人心中愤懑不平也是当然的。”
沈玲珑晓得,孟海洋这是心生不悦了,她也不恼,又道:“防患于未然,我不在意沈苗是死是活,可总不能让林春到时候以沈苗,把我全家,甚至于孟叔你家给害了不是吗?”
孟海洋却是不信这话:“是沈苗打死人,又不是你家里,怎么能害到你,甚至于害到我去了?再说我家,我不给绣品他,他如何能害到我家?”
“不给不给,你少瞎操心。”
说着,孟海洋还有些不耐烦的摆手。
沈玲珑没有就此作罢,她又劝了一句:“不怕万一,就怕一万。绣品在我手上,孟叔你也说的理所当然一点儿不是吗?”
孟海洋老归老,但不服气起来那是比年轻人还要强,他瞪着眼道:“我现在怎么就不理直气壮了?!”
沈玲珑真诚道:“要是林春狠起来,那这几个小辈威胁你,说不定你连那些珍品的所在地都给暴露了呢!要不然你给绣品给我拿着吧,我拿着,让林春找我来要。”
“……”孟海洋幡然醒悟,他狐疑的瞧着沈玲珑,“你该不是就是想让林春找你去要吧?”
沈玲珑不作声,孟海洋大骂:“你疯了吧你?!自个拿在手上,你是给林春还是不给呢?要是你给了,让你爹知道你亲手把沈苗推出去死了,我瞧你就被骂死去!”
沈玲珑知道孟海洋是在为她着想。
不过绣品她还是希望拿在自个手里比较好,不然这事儿林春不会就此罢休的,疯起来指不定孟家会有什么不好的遭遇。
沈玲珑的执着,最后让孟海洋屈服了。
两幅绣品孟海洋都拿出来了,不情不愿的用布袋子装了起来,甩给了沈玲珑,这一回可能是真的生气了,不留饭直接让沈玲珑赶紧回去了。
沈玲珑笑而不语,跟孟家人道别以后就往回走了。
她倒是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陈池所在的纺织厂,经过街道办事处的时候没想到竟然瞧见陈池从里面出来了。
沈玲珑愣了一下走过去问:“你今个怎么在这儿啊?”
陈池拧眉:“有点儿事。”
他顺手帮沈玲珑拿起了她的布包,揽着她的肩膀,在她疑惑的眼神下道:“边走边说。”
等出了镇子,到乡间小路上的时候,瞧着今个前头后头都有些人,估摸着今天上学,又是赶集的缘故,有不少人去了镇上,现下正是回去的点儿,因此沈玲珑也没在路上追问情况。
回家以后,又因为应付几个小孩一直没时间。
直至夜里休息的时候,沈玲珑才有几回问一嘴:“今天回来的时候,你说有点儿事,到底什么事儿?”
刚躺上床上的陈池一顿,他似乎有些不情愿道:“常书记说,市里有检察院对我感兴趣。”
沈玲珑:“???”
感兴趣?
不外乎沈玲珑多想,她这人谨慎惯了,当时就以为是哪个盯上陈池了。
她有点儿急,当即拽住了陈池的手臂道:“怎么会对你感兴趣呢?!怎么会呢?到底……”
陈池见她急得眉目紧蹙,眼中忧心不已,连反手握住了沈玲珑软软的手说:“无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玲珑松了半口气,但担心依旧没有完全放下,她追问:“那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儿?!”
陈池叹了口气,拍了拍沈玲珑的手道:“我可能要被调到市里去。”
闻言,沈玲珑一怔。
去市里?
市里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