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带着大孩子们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太对了。
沈老爹沉默不语的喝着排骨汤,吃着刀削面,该是挺好吃的,沈老爹吃的不少,但眉宇间的抑郁,还有时不时往往沈玲珑那儿瞄。
这一看,就知道是有事儿的。
不过陈池没问,洗了手脸就坐在桌上吃早饭。
等吃过饭了,几个孩子都出去野了,陈池如了沈老爹的愿,将他搬到前院大树底下坐着,做木工的工具都给倒腾过去了,而后才往房里去。
他看着自个媳妇儿冷着一张脸,在那儿画着图,特别快的速度,气势也足。
但看脸,知道的人晓得她在画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剁肉呢!
陈池走过去,在旁边坐了下来问:“还生气呢?”
沈玲珑笔尖一顿,图稿上打了个盹,一团墨迹出现,这页稿子基本算是毁了。
她也干脆放下了笔,深吸一口气道:“刚才二姐来了,她要哄着爹去她家住,说什么我总归不是亲生的,麻烦我不好。呵!我一问怎么不给爱华爱夏也带回去?你知道她说什么妈?!她竟然说爱华爱夏喜欢我这儿,不能勉强他们!”
“当谁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是的!爹腿都折了,她自个镇不住男人,竟然想着让爹去给她镇!”
陈池瞧她气得鼓起脸颊,跟个河豚似的了,连忙是给她倒了杯水。
看着沈玲珑喝下去了,陈池才道:“强扭的瓜不甜,爹要去的话你也拦不住。”
沈玲珑骤然沉默了下来,她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慢慢放下了盏子,双手扭在了一起。
许久,她才喃喃自语道:“我看着爹,就像看见了我自己。”
陈池知道沈玲珑的前尘往事,自然是知道沈玲珑说这话的意思。
陈池道:“你们不一样的。”
“……是,确实不一样。”沈玲珑想起了早上沈老爹在后院说的话,就算是死也得护着沈红豆。
这样的父亲,这样的亲人,上一世的沈玲珑不曾感受过。
她视线放空,缄默良久才似喃喃自语道:“我有一点儿羡慕她了。”
陈池手颤了一下,他忍不住将沈玲珑拉入自己怀里,紧紧的抱住。
他哑声说:“你不用羡慕谁。”
“她有的你会有,她没有的,你也会有。”
被拥抱了很久,沈玲珑才是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而后冲陈池莞尔一笑:“我没事,就跟你说的这样,现在我已经有了一个家了,等明年,我还有第二个家。”
陈池愣了一下问:“什么第二个家?”
沈玲珑眨了眨眼睛说:“明年我们搬到市里去,不就是有第二个房子了吗?到时候,不管二姐怎么变,都没法扯着爹了。”
陈池顿了一下,他其实想要告诉沈玲珑不要去过度的保护一个人。
这样实际上,就是在重蹈覆辙。
可这时,沈玲珑弯了嘴角,她说:“爹应该也知道了二姐的别有用心,不然也不会拒绝二姐的提议,我想爹管了这次闲事,以后再也不会去了。”
陈池‘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总之他是永远站在沈玲珑身旁的。
总不会叫沈玲珑在经历一次曾经的孤立无援。
日子如流水,转眼间便是到了十二月。
公历十二月在南方来说依旧是晚夏,但对于北方来说,冷得人只愿意缩在屋里,不愿意出门。
但乡下人有乡下人要干的活,城里人有城里人要上的班儿。
除了刚出生的娃,或者摊在床上的老人,基本上谁也不会窝在家里。
就连沈玲珑,都是在市里忙活了两个星期才得空回家。
上个月的时候,沈玲珑因为沈老爹腿伤的问题,没有往外跑,全靠任若楠来来回回的跑着,拿她服装的设计图,也拿一些室内设计。
也是得亏孟海洋同意了孟无涯成天跟着任若楠一块儿在市里长见识,跟着来回忙活,不然她们肯定是顾不过来的。
这个月,沈老爹的腿好了不少,沈玲珑也得了空能够往市里跑上一回,给任若楠弄来的室内装修的生意收尾。
这不,忙活得今早九点多的时候搭客车回来。
这会儿围着大红的围巾,穿着一身大棉衣,黑色棉裤,叫上还是特质的毛绒靴子,也是沈玲珑身形好,不胖,不然以这么臃肿的穿法,走出去别人还以为是只熊。
北风那是呼啦啦的吹,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头的沈玲珑都受不住这寒风了。
好不容易到了家里,瞧见堂屋支起的火架子,沈玲珑连忙是凑过去烤火。
旁边打磨木工小玩意儿的沈老爹见到沈玲珑愣了一下,颇为惊喜道:“回来了呀?!没吃饭吧?我给你弄完面去?!”
沈玲珑看了一眼沈老爹的腿,穿上了她离开前给赶制出来的大棉裤,棉裤崩得紧,向来里头穿了护膝。
感觉到了沈玲珑的视线,沈老爹拍了拍自己的腿道:“好了好了!这腿没啥事儿了!老伏不都讲了吗?我老了,肯定是不能跟以前一样自在了,但走还是走得的!”
“去